回憶那一幕,姜焉在笑,眼睛卻是紅的,他撇著紅唇埋怨,「我第二次過來,你神智不清醒,打我。」
茭白不敢置信,真的假的,他一點印象都沒。
「千真萬確。」姜焉唇邊的弧度收了收,「章枕跟戚爺都沒告訴你?」
茭白搖頭,完全沒有。
姜焉不說了。然而茭白已經知道了,他意識醒著的時候是在手術室,後來再恢復就是聽到章枕說話,中間的那部分沒有記憶。
看來在那期間,他瘋過。人體機構真是一門奇妙的奧秘。
「過去了過去了。」茭白反過來安慰姜焉。
姜焉說漏嘴怪自責的,他暗中確定茭白是不是在強裝堅強,確定半天,沒看出有假裝的跡象。姜焉既鬆口氣,又略複雜。
他之所以對茭白投緣,被吸引,是因為他們屬於一類人。但他的道行差了點,還是會回頭看兩眼。茭白卻是始終往前。
姜焉恢復成了一貫的肆意快活,他手指一處,說原來那兒有一大堆微量泵,都是藥,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多。
見茭白在走神,姜焉把手伸進被子裡,給他按腿部肌肉,手法熟練:「全麻有可能會影響記憶,你感覺怎麼樣?」
茭白舒服地哼哼:「好得很。」
姜焉看一眼茭白額頭的疤痕,他拉開斜挎包的拉鏈,從裡面撈出一個圓乎乎的藍瓶。
「這祛疤膏你用用。」姜焉把藥膏放櫃子上,繼續按他的腿,「雖然沒有戚家給你準備的貴,但好用。」
姜焉笑容明烈:「哥哥親身體驗過。」
茭白跟他道謝。
老子毀容了,茭白想,沒關係,完成任務了,身體上的所有病傷疤痕都會被修復。
姜焉沒有來一會就走,外面的戚二對他傳達了章枕的吩咐,希望他多陪陪茭白。
章枕不吩咐,他也會那麼做。
茭白跟姜焉閒聊,聽他提起卡倫,說是個很厲害的人。
那一點茭白不意外,在狗血世界裡,攻或者受身邊的醫生朋友都是神仙,無所不能。
「主要是帥。」姜焉撓他腳心,風騷之氣從骨頭縫裡跑出來。
茭白的嘴一抽:「看上了?」
「是個直男。」姜焉聳肩,「掰彎直男會遭天譴。」
茭白說:「那不掰了?」
姜焉一擊媚眼斜飛向他:「掰。」
茭白服氣。
章枕給茭白把兩條腿都按了將近半小時,他也不洗手,直接從桌上的果盤裡拿了串無籽葡萄,拎起來,仰著頭咬一顆進嘴裡。
茭白想翻白眼,吃個葡萄都這麼騷,他忽地察覺姜焉在看他,便迎上對方的視線。
「親愛的,你不問我點什麼?」姜焉意有所指。
茭白的嘴皮子一扯,既然你主動提了,那我就配合配合。
「之前在你家,你跟我說,局勢大洗牌,最後是受過我善心的某個人得利,那個人是指沈而銨吧。」茭白說,「你是譚軍的人。」
姜焉用艷紅的舌頭卷著葡萄,一邊面頰鼓出了個包。他這樣兒,火辣奔放的風情勁頭少了,多出幾分簡單的孩子氣。
「你知道一點局勢,卻因為簽了很多協議,不能對我明說。」茭白繼續往下說,「於是你就給我暗示,想要我去投靠沈而銨那個天命之主。」
「天命之主?」姜焉的牙齒咬破葡萄,他都沒嚼,連同皮一起嚥了下去,「這形容的好,貼切。」
茭白不出聲了,等姜焉擴充。
接下來,姜焉說了他的故事,他原本和樂隊在北城的酒吧唱歌,客人點什麼他們唱什麼,他嗓子好,小有名氣,有一天他被譚軍找上。
姜焉一個搞地下樂隊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