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了,總不能天天悶在屋裡,你的皮炎堅持泡藥浴,儘量避開日頭裂的時候就行。」戚以潦把他淌到小臂上的汁水擦掉。
茭白想了想,沒準這趟出差能遇到章枕過50的契機:「好吧。」
西城的一處別墅裡,楮東汕把第二瓶酒喝空,他凝望著床上的小人,下定某個決心一樣,撥了一個號碼:「老沈,你什麼時候回國?」
沈寄那頭是白天,忙著帶老太太出院:「明天。」
楮東汕摩挲著空酒杯,問道:「飛機降哪?」
「西城。」沈寄說。
楮東汕笑起來:「那好啊。」
沈寄讓陳一銘推老太太,他落後一步:「你怎麼了?」
「沒什麼。」楮東汕英俊的眉眼上揚,「聚的時候叫上老戚,這半年我們三都沒喝一杯了,你們兩個太忙。」
「老太太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寄直接飛去西城,是要接小狗回南城,他跟阿潦碰面是一定的。到時候希望小狗聽點話,一切都能愉快,別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意外。
楮東汕跟老友聊了幾句就匆匆掛掉,他快步去床前,激動地看著甦醒的小孩。
禮珏的聲音很啞:「二少……」
「還能認出我就好。」楮東汕探他的額頭,沒那麼燙了,「你這回可是把我嚇壞了。」
禮珏病怏怏的小臉上寫滿了內疚。
楮東汕給他倒了杯水,一點點餵他喝:「這幾天你一會醒,一會昏迷,一直說夢話,夢裡還哭,這罪算是你自己要來的。」
禮珏無精打採。
「你知道沈而銨是什麼人嗎?」楮東汕用紙巾擦掉他嘴邊的水跡。
禮珏茫然地看著他。
「他是沈氏的少爺。」楮東汕說。
禮珏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沈……沈家……」
「你平時不看財經報紙,不關注新聞,不知道也正常。」楮東汕嗤了聲,「他跟他老子長得越來越像了。」
禮珏發著呆,他還沒消化沈而銨的家世。
「你真是胡來。」楮東汕的語氣嚴厲,眼裡卻只有心疼跟後怕,「如果他有繼承權,你那晚的做法,等於得罪了整個沈家。」
他撫了撫小孩纖瘦而虛弱的背脊:「就那麼喜歡那小子?」
「喜歡。」禮珏紅著臉攥緊了被子,他想到少年在旅館的掙扎痛吼,還有那一片血色,唇就顫了顫,聲音裡帶著崩潰絕望的哭腔,「喜歡也沒用了,他恨死我了,我跟他這輩子都……嗚……」
「那就算了吧,是他沒福分。」楮東汕摸了摸小孩的頭髮,「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了,我會,」他低咳了聲,改口道,「你的奶奶會擔心。」
禮珏聽他提起奶奶,就開始哭,哭得喘不過來氣:「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奶奶,我最近去醫院都沒有好好陪她,總是晃神,她怪我了,肯定怪我了……」
「怎麼會,那是你的奶奶,只會擔心你。」楮東汕好一頓輕哄安撫,你在那小旅館受的苦,我會替你討回來。
楮東汕讓小孩好好躺著,輕手輕腳地出去,他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剛通完電話準備回房間,手機就響了。家裡打的。
楮東汕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放下來,去客廳接:「爸,什麼事啊,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睡個屁睡,你老子要被你氣死了,給我滾回來!」老爺子在那頭罵,柺杖敲得砰砰響,「帶上你在海邊撿的垃圾!」
第69章
楮東汕是自己回去的, 他讓人護送禮珏走。
可他沒想到,他進家門的時候,禮珏已經站在他家客廳, 單薄的身子被兩個人一左一右鉗制著,像審問犯人。
楮東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