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坐過去,拍他顫動的肩膀:「朋友,你的負罪感別這麼重,你也是受害者。」
沈而銨哽得更厲害了。
茭白很清楚,他的安慰沒什麼用。
沈而銨的偏執屬性一定是爆滿的,不論那種感情,都偏執。錯與對,基本都是他個人的定義,他自己說了算。
一碗粥從溫熱到涼透。沈而銨才放下蓋住面部的雙手,他看著桌面,眼周全紅,萎靡不振。
茭白單手坨腮:「能聊了不?」
沈而銨輕點頭。
「我從禮珏那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茭白說,「送你來西城的朋友,你聯絡過了嗎?對方找不到你,肯定很著急。」
「聯絡,過了。」沈而銨啞啞地回答,「他是,我的人。」
末了,沈而銨說出一個人名,譚軍。
茭白的腦中炸開一朵劇情小花,譚軍啊,草,他是沈而銨那支黑科技團隊的領軍人物。
也是沈而銨母親,就是那採茶女的暗戀者,來助他踢掉沈寄上位,搞垮岑家。
那麼靠譜的一個人,都敗在禮珏的主角光環之下。
確切來說,是兩位主人公的主線引開了他。
漫畫裡,譚軍是沈而銨的軍師,也是將軍,文武雙全的一個牛批人物,他是被沈而銨派去找禮珏,中了岑景末早早為他設下的陷阱,死得很慘。死前還遭受了一群人的……
茭白揮掉浮現在腦中的那幾格漫畫:「趙瀲給你的小毛線掛件,你處理了嗎?」
沈而銨沒出聲。
過了會,他才從口袋裡拿出那個小掛件。
茭白提議道:「你要是還想留著,就把上面的藥粉洗掉,用消毒液什麼的泡一泡。」雖然禮珏說是套餐,藥粉單個起不了作用,但是藥三分毒,留上面不太好。
沈而銨摩挲掛件。
茭白的視野裡是他纏著紗布的兩隻手,大夏天的,容易感染,罪還沒受完。
沈而銨比以前更安靜了。
不對,不止是安靜,還有……湖面下的漩渦。
茭白眯眼看了會,徒然站起來,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從漫畫裡走出來的渣攻。
最大的節點已經不在了,沈而銨以後的軌跡就算還會跟禮珏交接,卻也不會比昨晚更緊。
而且他有了防備,禮珏想近身就難了。
茭白坐回去,看著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沈而銨:「你……」
話聲停住。
那小毛線掛件被沈而銨扔進了垃圾簍,他開始喝粥。
茭白的眉心蹙了一下。渣攻跟賤受一樣,都只是產狗血的工具,他喝狗血喝得爽,卻不代表喜歡在生活中遇上他們。
茭白看沈而銨的頭像。蟶山還在下雪,山頭一片冷白。
這讓茭白稍微鬆口氣,下的還是雪就好。哪天如果是血雨,或者黑冰雹,大刀子,那他媽就嚇人了。
茭白掃掃列表上的六個好友。禮珏跟章枕,沈而銨都卡在50的關卡,只等機緣。
剩下的就是,鬱嶺,岑景末,戚以潦。
前面兩位是捆綁的,對付鬱嶺就行。後一個就……
有鬼。
絕對有,戚以潦對他的興趣度,和活躍度嚴重不匹配。
茭白想起來就生氣,想挖個坑把小鑰匙埋起來,讓戚以潦在籠子裡撞得頭破血流。
「你住在這,胖了。」沈而銨放下空碗,低聲說。
茭白:「……」
這就不用說了吧,你哥我不是不知道。
「這裡,你喜歡。」沈而銨對他笑,很淺很模糊。
「住習慣了。」茭白聳肩。
沈而銨桌子底下的腿很疼,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