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忘記在飛機上遇見崔爍時他挑起的話題,並不像個平常的明星那樣談論時尚或者圈內圈外的各種事情,反而是玄而又玄的神仙妖鬼。
崔爍遲疑了一下,好像不知道怎麼說,“嗯,不知道算不算喜歡,靈脩你不覺得自己很吸引人嗎?”
洛靈脩搖搖頭,“吸引人的不是我。”
“於是宿上仙不肯賞臉與我共進晚餐了?”崔爍頓時露出遺憾神色,儘管洛靈脩說吸引他的不是他,他還是覺得洛靈脩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他。
或者說,並不是從洛靈脩開始的。
從最初的時候,在他擁有了自己作為一個人的意識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打從心底裡在渴望什麼。
在世人眼裡荒誕的東西。
他們求神拜佛信上帝真主,到頭來卻又並不相信神仙的存在,崔爍卻覺得他就在那裡,一定在某一個地方,他甚至覺得自己能觸控到。
從小到大反反覆覆重複做同一個夢,黑白色調的荒蕪世界,和模模糊糊看不清的人影,觸手可及,然而一碰即碎。
隨著年紀漸長,他夢裡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多,零碎的片段逐漸填充起荒蕪的世界,偏偏依舊看不清那個人影。
直到他偶然在電視螢幕上看到正在播放的《魔徒》裡的宿冠玉的時候,他覺得,是他。
但是洛靈脩明顯把他當成神經病,崔爍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下,相比之下,還不如把他當成痴漢呢。
但……是他吧,一定是他。
這次的感覺尤為明顯。如果說上次在十萬大山還有些搖擺不定的話,這次在這個魏韜的劇組,那種熟悉的感覺愈發強烈。
難道洛靈脩會毫無所覺?為什麼他會說,吸引他的不是他?洛靈脩看他的眼神,簡直給他一種似乎自己被矇蔽了的錯覺。
然後誰又會來矇蔽他呢,所以只是錯覺罷了。
崔爍微微搖搖頭,一轉身,卻差點嚇了一跳,明明之前已經離開的魏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的,這距離近得讓他心跳都有些怪異地劇烈。
真是嚇著了吧……這個神神叨叨的導演。真想問他保養秘訣啊,遮了大半張臉還是能看出那面板,簡直完美!
——崔爍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他自己在別人眼裡一樣神神叨叨。
“魏導,是有事情跟我說嗎?”很快壓下那點驚意,崔爍點了點頭。
魏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點入神的樣子,看著崔爍的眼神明明很平靜正常,卻莫名其妙地讓人有點起雞皮疙瘩。
半晌,魏韜緩緩地說:“我這有個劇本,你想不想演。”
“咦?”崔爍有點意外,這次的拍攝除了洛靈脩之外,事實上魏韜從來不對其餘任何演員提出一丁點兒意見。
演得好也罷演得差也罷,演得像真實也罷演得就像演出來的那樣也罷,他一概全盤收下。
“承蒙魏導如此厚愛,我當然是很高興的。”崔爍漫不經心地打著官腔,洛靈脩不可能連演兩部魏韜的電影,所以新電影洛靈脩肯定不參演,如此他也沒有必要接,“但這些還要過問我的經紀人才行,你知道的,我們做演員的其實沒什麼自由。”
魏韜戴著口罩,崔爍看不清楚他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魏韜好像也並不以這樣敷衍的拒絕而失望,就像所有合作不成情誼在的導演與演員一樣,既不十分熱情也不十分冷淡地表示明白了。
只是崔爍好像隱約聽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也好”。也好?也好什麼?他拒絕了合作也好?魏韜果然像傳聞中的那樣古怪。
一段小插曲很快被他忘在腦後,接下來有他和洛靈脩的對手戲。
說是對手戲也不太恰當,正如《盲流》之前的片段形勢一樣,他這個屋主與旅人之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