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能要我的命。』
她那麼艱難才活下來,誰也沒有資格讓她去死。
她要好好活著,活得比誰都好。
裴蓁蓁轉過身,決絕地走出祠堂,神色是一片漠然。
門外,王洵裹著厚厚的狐裘,沉默地看過來,裴蓁蓁與他擦肩而過,聽見背後壓抑的咳嗽聲。
祠堂中,裴正從地上扶起匾額,口中喃喃有聲:『這是裴家的榮耀,這是他們用命換來的榮耀,決不能,決不能讓任何人玷汙』
他佝僂著腰,眼中落下渾濁的淚水。
裴蓁蓁看著眼前尚還年輕的裴正,慢慢地笑了起來:「裴家的門楣?」
她的手指點向蕭氏:「自你娶了她那日起,裴家還有什麼門楣麼?」
裴正徹底變了臉色:「你在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中最清楚。」裴蓁蓁直直對上他的眼神,未有任何閃避。
裴正的手微微抖著,一時說不出話來。蓁蓁知道了?
她怎麼會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蕭雲珩見勢不妙,立刻屏退下人,無論蓁蓁接下來要說什麼,都不該是這些奴僕能聽的。
裴舜英從姜家帶來的嬤嬤和侍女,也被請退出門。
房門合上,裴蓁蓁勾了勾唇角,笑容中沒有絲毫溫度。
裴舜英一陣心慌,她敢肯定,裴蓁蓁口中說的事,絕不是她想聽到的。
「阿孃」她無措地看著蕭氏,只希望她們能離開這裡。
蕭氏卻未曾動容,她對上裴蓁蓁的目光,甚至笑了起來:「我倒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麼來。」
「夠了。」裴清行按住裴蓁蓁的肩,「蓁蓁,別再說了。」
裴蓁蓁冷漠地推開他的手:「大哥,難道你不好奇麼?」
她的目光掠過裴清淵。
「你不想知道,這些年來,蕭茹為何從不將你我當做兒女麼。」
裴清行握緊了拳。
一直沉默的裴清淵突兀開口:「我想知道。」
他看向蕭氏:「我想知道,為什麼。」
「蓁蓁,這是你舅舅靈前,別再任性了!」裴正身心俱疲,她難道不知道,那件事倘若真說出來,沒臉的不僅是蕭氏,對裴家、蕭家,還有她自己,都沒有任何好處麼!
他幾乎是有些祈求地說。
裴蓁蓁笑著,如同冬日裡開出的一枝紅梅,風骨嶙峋:「舅舅不在,我便無須再顧忌誰了。」
她對裴清淵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麼,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為在嫁入裴家之前,她便有了心儀之人,與他暗通曲款,可惜那人出身寒門,身份低微,入不得她兄長的眼,將人打發之後,讓她嫁入裴家。」
裴清淵這時候反而顯得異常地冷靜:「既然已有愛人,為何還要嫁入裴家。」
若是不願,難道蕭家大哥還能綁著她上花轎?
「因為——」裴蓁蓁微微偏了偏頭,「她腹中已有那人的孩子,她需要,給孩子一個清白的出身。」
恰好裴正上門求親,蕭家大哥便順水推舟將蕭茹許配給裴正。這其實便是,當日蕭家女郎願下嫁的內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裴舜英身上,符合裴蓁蓁所說的,便只有她了,蕭氏所生的第一個孩子。
裴舜英倉惶地搖著頭:「不不可能」
她是裴家的女兒,是裴家長女,不是無媒苟合的野種!
「阿孃,阿孃,你告訴他們,裴子衿在胡說八道,她在胡說!這不是真的!」裴舜英抓著蕭氏的袖子,失聲叫道。
相比之下,蕭氏的態度便坦然許多,她扯了扯唇角,對裴正道:「你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麼,你娶我,不就是為了蕭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