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去收拾櫃子,她去給她鋪床。
雖然總是被安排,但她媽這回的安排剛好合了陳暖冬的心意。現在這種情況下,她肯定是不能拎著大行李箱走了,因為她根本無法在她媽看不到的情況下帶著箱子走,所以她只能簡單地帶著隨身的小挎包走,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什麼的都可以到安市再現買。
小挎包今天早上被她塞進了行李箱裡,裡面裝著她的銀行卡和身份證,還有她昨天夜裡趁著大家都在睡覺的時候偷偷出門去小區附近的atm機裡取出來的五千塊錢現金。
開啟行李箱後,陳暖冬先假模假樣地收拾了幾件衣服,隨後自然而然地從箱子裡拿出來了小挎包,斜挎在了肩頭,然而又從隔層裡找到了事先準備好的一把小剪刀,悄悄地塞進了包裡,舔了舔因緊張而發乾的嘴唇,而後抬起頭,鎮定自若地對她媽說:“媽,我下樓買幾個衣掛。”
穆亞芳正跪在床上鋪床單,也沒多想,頭也不抬地回了句:“行,去吧,在超市裡面轉轉,看看還缺什麼,一次性買齊。”
“恩,知道了。”陳暖冬最後看了她媽一眼,啞著嗓子說了句,“我走了。”
“去吧。”
陳暖冬轉身出了門。
筒子樓式的寢室樓,長長的走廊兩側全是屋子,除了盡頭的兩扇窗戶,就再也沒有別的窗戶了,雖然大部分的寢室都開著門,但是走廊上的光線依舊不是十分明朗,陳暖冬出了寢室門後直奔樓梯口,腳步越來越快,心跳也越來越急,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下樓梯的時候幾乎是在往下蹦。
她計劃要在三樓停一下,但是身體沒有腦子反應得快,眼睛已經定格在三樓的樓標上了,身體還在臺階上,一不留神踩空了一級臺階,瞬間失去了平衡。
身體往下栽的那一刻她腦子裡一片空白,雙手下意識虛抓了一把,幸運的是她這一下沒抓空,牢牢地抓住了身側的欄杆,這才得以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沒有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
這一下真是快把陳暖冬嚇壞了,臉色慘白,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站穩了之後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眼眶紅彤彤的,差點就哭了,緩了好長時間才從驚嚇和後怕中回神,但依舊是心有餘悸,雙腿發軟,也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火急火燎地往下蹦了,扶著欄杆一級級的往下走,到了緩臺,拐進了三樓走廊。
每層樓都設有三個公用衛生間,她來到三樓後選擇了離樓梯口最近的那一個,進了最裡側的那間隔間,關上門後先把自己的馬尾辮散開了,又黑又亮的長頭髮瞬間披散在了她的後背上,隨後她從斜挎包裡拿出了小剪刀,用另外一隻手攥著自己的長髮,深吸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頭髮剪了。
她的頭髮都已經留了好幾年了,披散下來的長度已經超過了蝴蝶骨,現在這一剪刀下去就斷了一半,僅有肩膀以上的部分留了下來,但是她也不可惜,也來不及可惜,迅速把剪下來的頭髮扔進了垃圾桶裡,剪刀則重新放回了包裡,留作防身用,最後又把手機關了,然後把手機卡從手機裡摳了出來,扔進了便池裡,踩下了沖水器,嘩啦啦的水流立即將那張小小的卡片沖走了。
從公共衛生間出來後,她就是個短頭髮的姑娘了,感覺腦袋好像比之前輕了許多,但思路卻依舊清晰,下樓梯的時候還是扶著把手,以免自己再踩空。
東門就在她的寢室樓旁邊,沒走幾分鐘就到了,門口車輛和行人來往不絕,各有各的行動和安排,壓根就沒人注意到她,陳暖冬站在路邊,伸手就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後對司機說了三個字:“火車站。”
大學剛開學,從火車站往學校走的多,從學校往火車站走的還真是少,司機師傅有些奇怪,一邊踩油門一邊問:“怎麼剛一開學就往火車站跑?”
陳暖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