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做出改變,她就算是回來了也還會再逃走。”
其實這幾個月以來陳瑞銘和穆亞芳也對自己曾經的教育方式進行了許多反思,暖冬的出走對他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同時也是個心靈上的刺激,陳涼夏剛才說的這番話也都是他們的心裡話,只不過是沒說出口而已,兒子說的沒錯,他們都對暖冬太自私了。
尤其是穆亞芳,自從接道女兒簡訊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錯了,而且是大徹大悟,可是已經晚了,女兒走了。在女兒消失的這段日子裡,她每天都在想,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回來,她一定會跟她道歉,求她原諒,也一定會改掉自己對她的自私與苛刻,把她的人生還給她,她想飛就讓她飛,自己只要當一張大網在下面守護著她就好。
長嘆了口氣,穆亞芳含著淚,聲色嘶啞地說:“你要她願意回來,我一定改。”
陳瑞銘跟著說道:“我也會改,我們都要改。”
陳涼夏觀察了一下父母的神色,覺得情緒已經鋪墊的差不多了,全家人現在也都達成了一致的觀點——把暖冬的人生還給她,然後才慢慢步入正題:“你們記不記得,我們在東輔找暖冬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計程車司機,他看了暖冬的照片後說覺得這女孩眼熟,在東輔大新生報到那天他在校門口拉了一位女乘客跟她長得很像,後來問了暖冬的情況後又說不是,因為那位女乘客是個孕婦,老家是安市的,還是短頭髮,和暖冬的情況一點也不一樣。”
陳瑞銘和穆亞芳不知道陳涼夏為什麼要提起這段事兒,那個短頭髮的孕婦怎麼可能是暖冬?但還是點了點頭:“記得。”
陳涼夏深吸了口氣:“那個女孩就是暖冬,她去了安市。”
陳瑞銘和穆亞芳一下子又急了:“到底怎麼回事?”
陳涼夏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再鋪墊鋪墊情緒:“暖冬這幾個月一直在安市,自己一個人,誰邊也沒人陪,我前幾天去看她的時候,住的房子都快漏頂了,而且她現在的身體……”
陳瑞銘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顫聲問道:“她身體怎麼了?”
穆亞芳又哭了:“快說啊!”
“身體倒是挺好的……就是……”陳涼夏撓了撓頭髮,還沒想好怎麼把最關鍵的下一句說出口。
聽了前半句話,陳瑞銘和穆亞芳剛舒了口氣,緊接著又來了個轉折,心情跌宕起伏簡直像是做了過山車,現在他們真的什麼都不求了,只要女兒能夠平平安安的就好,別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再次深吸了口氣,陳涼夏破罐破摔似地交代完了:“就是多了個孩子。”
陳瑞銘和穆亞芳雙雙一愣,像是沒聽清一樣重複詢問:“什麼?什麼什麼?”
陳涼夏舔了舔發乾的唇:“那個安市的孕婦,就是暖冬,她走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現在孩子已經生了,四月三號生的,女孩,挺好看的,可招人喜歡。”
經歷了剛才的一系列心情起伏後,陳瑞銘和穆亞芳現在已經有能力承受這種事實了,只要孩子還活著,平平安安地活著,就已經達到他們的要求了,可是對於女兒已經生了孩子這種事兒,他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畢竟她才十九歲啊,怎麼能生孩子呢?以後可怎麼辦啊?
女兒出了這種事,最生氣的莫過於父親,陳瑞銘氣得直拍茶几,震得整個桌子都在發顫:“誰的孩子?”
“不知道。”陳涼夏是真不知道,“暖冬不說,但肯定不是林季川的。”
穆亞芳眼前一陣陣發黑:“不會是、不會是被……”後面的話她不敢說了。
陳涼夏搖頭:“應該不是,她知道孩子爸爸是誰,就是不說。”
“怎麼會這樣呢?”穆亞芳依舊難以置信,“為什麼會這樣?”
陳瑞銘則是一聲接一聲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