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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貼身侍衛,矜厭不用他開口便緊跟在他身後,兩人很快回到水池旁的空地上。
凌止找來兩個乾淨的樹墩,讓矜厭坐在上面不要動,自己則坐在他對面熟練的用調料處理魚,搭柴生火,細白的手指動作麻利,看起來對野外生存很瞭解。
跟外界的傳得十指不沾陽春水完全不一樣。
不一會,兩條魚被穿在剝了皮樹枝上,均勻的翻轉烤著,有些燻人的煙霧升空,漸漸飄向矜厭。
這是凌止剛才想到的辦法,近距離用煙燻矜厭的眼睛。
很少有人能抵抗眼睛上的刺激,何況這樣的意外也不涉及什麼尊嚴,就算矜厭流淚大概也不會記仇。
他動作看似隨意,實則很有講究,選擇木柴時特意用了略有潮溼的楊樹枝,這樣燒起來不但煙大而且還有異味。
今日有點小風,他還判斷了風向,自己坐在對面的上風口,兩人都離火焰很近,煙全都會朝矜厭臉上吹。
鮫人喜水,這樣乾燥又嗆人的煙他應該受不了吧?
凌止心中忐忑又期待,笑眯眯地一邊烤一邊小心控制火焰,讓煙大的同時不要火勢太旺,以免把魚烤焦。
這可是個技術活,還好他從小就到處跑,練就了一身好本領。
感覺吹的差不多了,凌止抬頭去看矜厭。
矜厭坐在他正對面,一縷縷煙氣籠在他周身,氤氳繚繞,乍看如天神下凡,美輪美奐。
然而只有凌止知道這樣有多嗆人,即便他在上風口,偶爾風停時蔓過來的煙也讓他喘不過氣。
矜厭倒是脊背挺直,一動不動的坐著,凌止感慨好定力,不過一時也不知道他哭沒哭,又仔細看看地上,也沒看到有掉落的珍珠。
他試探問他:你能吃辣椒嗎?
能,對面傳來矜厭的聲音,低低的很好聽,說話的時候也沒咳嗽,似乎沒受什麼影響。
大意了。
他為什麼會吃辣椒?而且他忘了矜厭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這些煙未必能讓他流淚。
凌止無奈,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去附近摘了片大葉子當蒲扇,也不管這樣烤出來好不好吃,使勁扇風加大火,把煙繼續朝矜厭那邊扇。
同時仗著矜厭看不清這邊,偷偷往其中一條魚的肚子裡抹大量特辣的辣椒末,就算矜厭能接受一點辣,肯定也不能吃得了這麼辣的。
為了防止引起懷疑,凌止在另一條裡面也塗了薄薄一層,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他不太能吃辣,但能讓矜厭哭就值得。
最好能倆人一起哭,這樣誰也別嫌棄誰。
呼呼的小風吹著,水池附近頓時變得煙熏火燎,配上週圍的古樹,好一幅仙家景緻。
然而凌止猜錯了。
矜厭並非如他想象的那般看不清,相反,一雙金色豎瞳從始至終鎖定在他身上,將一切動作看到的清清楚楚。
他想要復活和眼淚?
矜厭斂去眼底的戲謔,覺得有些可笑。
人類最擅長謊言和背叛,如今才過去幾日,凌止尚且能體面的放他出來,想用這些取巧的辦法得到眼淚。
可當這些方法都失敗時,他會如何?
前世剜心,這次要挖眼嗎?
樓太師的言論更加幼稚,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復活,真正的情況是,只有每日與他交歡的人才能真正獲得悠長的壽命和青春。
凌止若是知道會怎麼選?
矜厭盯著他過於漂亮的臉,不錯過他臉上任何表情。
他倒想看看這位衣冠楚楚的小少爺今後打算怎樣折磨他,又會不會為了長壽和永葆青春,委身於一個身份低賤的鮫人。
期待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