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加快腳步往前走。
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繪雅苑。裡面的小丫鬟和粗使婆子看到她回來,都面上堆笑的跟她打招呼。
畫琴只淡淡的嗯了一聲,自顧自的往前走路,沒有說話。
她是姑娘身邊的二等丫鬟,自覺身份高貴,不是這些小丫鬟和粗使婆子能比的,實在犯不上跟她們多說話。自降身份。
推開猩紅色繡折枝花卉的夾棉簾子走進屋,立刻就有一股帶著幽香的暖氣撲面而來。
畫屏看到她回來,連忙迎了過來,輕聲說話:“畫琴姐姐,你回來了?”
見她凍的面色發白,雙唇烏紫,又問道:“外面竟然這樣冷?”
畫琴看了一眼繡牡丹蝴蝶白紗屏風後面的架子床。粉色的綢帳垂著,裡面靜悄悄的。想必姑娘還在睡。
她就沒有說話,徑直走到火盆旁邊,雙手伸出來,就著燒的旺旺的炭火,去去身上的寒氣。
“這個鬼天氣,真是能凍死個人。”烤了一會兒火,畫琴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這才開口說話,“明明花朝節都已經過了,可非但一點兒不暖和,連日來還陰沉沉的。風也跟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生疼。竟是要下雪的模樣。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暖和起來。”
目光掃了一眼明間和裡屋,見沒有其他人,就問著:“墨蘭呢?”
墨蘭是太太遣過來貼身伺候姑娘的,是繪雅苑的一等丫鬟。畫琴雖然不敢當面跟她擺臉子,但其實心裡不忿的很。
她覺得自己已經在姑娘身邊伺候了四五年了,資歷是儘夠的。若墨蘭不來,這個繪雅苑大丫鬟的位置肯定會是她的。
但偏偏墨蘭就被太太給指派過來了。而且論起年歲來,墨蘭現年才十五歲,比她還要小個一歲呢。
所以但凡墨蘭不在跟前,她就經常在別人面前編排墨蘭的是非。
“剛剛太太遣了人過來問姑娘昨兒晚上醒了幾次,咳嗽了幾聲,要叫個人過去問話,墨蘭姐姐就去了。”
畫屏現年十四歲,較畫琴和墨蘭都小,所以一直稱呼她們兩個為姐姐,“畫琴姐姐,昨兒晚上墨蘭姐姐叫你早起送姑娘今兒的食單去廚房,你可送過去了?”
畫琴鼻中輕哼一聲:“不過是一張食單罷了,不拘叫哪個小丫鬟或是婆子送到廚房去也就是了,非要巴巴兒的指名叫我送過去。姑娘喜歡我,一眼看不到我就要問起。她定然是見我受姑娘的寵,心裡嫉妒,怕我奪了她大丫鬟的位置,這才故意支使我做這些跑腿的事,好讓姑娘少看到我。這樣冷的天,剛剛差些兒沒凍死我。”
語氣裡滿是對墨蘭的抱怨。畫屏是個老實人,不曉得該說什麼,索性就低了頭,不接話。
畫琴心中氣惱,原還想再抱怨兩句,但聽到屏風後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忙收起了刻薄的嘴臉,轉身繞過屏風,伸手撩開床帳。
就見躺在錦被中的小少女正在看著帳頂。聽到聲音才轉過頭來看她。一雙眼眸黑漆漆的,兩滴濃墨一般。
“姑娘醒了?”
畫琴臉上忙堆滿笑意,一面將綢帳勾到纏枝葫蘆紋的銀製帳鉤裡,一面轉頭叫畫屏:“姑娘醒了。你快去叫小丫鬟提熱水進來給姑娘洗漱。”
畫屏應了一聲,轉身掀開碧紗櫥上掛著的暖簾,出去叫人了。
畫琴則是笑著問床上的人:“姑娘現在可要起來?今兒您想穿什麼顏色的衣裙呢?”
許琇寧沒有說話,目光怔怔的望著她。
實際上她這兩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因為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記得她明明已經死了,還在亂墳崗飄蕩了好長時間。可忽然睜開雙眼,她竟然又活了過來。
還是她十一歲的這年。父親依然是戶部左侍郎,母親和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