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收拾。
還得把病床上的板子給清洗了。
雖然一直繃著神色,可是沒有一點不願意的模樣。
就算有黑臉,沈愈也知道,他並不是不願意。
坐在床上忍了一會兒,糾結了一會兒,沈愈開口問:“這個針能拔了嗎?我都退燒了。”
他不好意思直接和霍銳說要去上廁所,雖然兩個人在處物件,但是總不能讓男朋友幫自己脫褲子,幫自己扶……
光是想想就覺得,這事兒比喊“哥哥”羞恥了不知道多少倍。
為了顯得自己一點都沒有別有用心一點,沈愈又補充了一個稱呼:“男朋友?”
原本整理東西的霍銳動作一頓,這才捨得轉過身來,掀起眼皮看了眼只剩下一點點鹽水的吊瓶:“不能。”
回答的十分乾脆,又冷酷。
沈愈表情分外糾結。
他動了動右手的手指,又冷又麻,頗有些撒嬌意味:“但是都打了一天了吧……”
霍銳繼續背過身,他來的時候帶了個書包,這會兒正在把書包裡的東西往外拿。
“嗯。”
不過上午是退燒藥,下午因為怕身體養分流失,又補了葡萄糖。
因為沈愈的靜脈太細,用的兒童針,速度調的極慢。
“我好累啊男朋友。”沈愈一臉生無可戀地躺了下來,“手又冷,又不能動,半邊身體都麻了,下半身也麻木了,我的腿已經不是我的腿了……”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一邊說一邊瞥著霍銳的神色。
霍銳放下手裡的東西,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沈愈倒是鬆了口氣。
不管霍銳為什麼出去,這會兒是他去上廁所的好時機。
沈愈往門口看了一會兒,確認霍銳暫時不回來,瞥了眼對方剛剛放在床頭的一些書和卷子,內心幽幽地嘆氣。
然後立馬小心地爬下床,左手拎起吊瓶。
只要進入衛生間,他就成功了。
只不過他太怕把針給動掉了,右手也不敢動,動作就十分僵硬,下床的時候輸液線甚至來回晃動了好幾下,把他嚇得夠嗆。
等沈愈好不容易走到了衛生間門口,剛剛出去的霍銳,正好回到了病房門口。
病房的門沒有關,衛生間就在進門的右手邊。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對焦。
沈愈難得覺察出來那麼一絲尷尬,但是再不進去,他覺得自己要發生嬰兒時期發生過的事情了,乾脆鐵了心,擰開了衛生間的門。
霍銳手裡拿了個熱水袋。
看到沈愈的行為,不著痕跡地笑了笑。
難怪要拔針。
他自己倒是知道,會把針給動了。
沈愈還沒來得及把衛生間的門關上,一隻不屬於他的腳卡住了衛生間的門。
沈愈做賊似的動作一頓,可是轉念一想,又立馬理直氣壯起來,他是來上廁所的,又不是來做賊的:“我要上廁所,你先出去。”
霍銳往下瞥了眼他的右手手背,針好好的。
輕笑了聲,出聲嘲諷:“你一隻手能行?”
沈愈穿的還是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