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就很懷念老男人霍銳了,至少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鬧脾氣?
雖然他不知道霍銳到底是因為宋揚坐了自己的位置生氣,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在哄人這方面,沈愈真的不太在行。
早讀課快下課的時候,沈愈摸到了口袋裡的糖。
上輩子的時候,霍銳和他說過,他喜歡甜的,但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如果沈愈能醒過來,他希望自己能送給他一盒糖。
——你要是能醒過來,還記得的話,能不能送我份禮物?我想要一盒糖。
所以,在轉過來的第一天,他就去買了一盒糖。
雖然這個人當時很臭屁地拒絕了,這盒糖他只吃了一顆就一直放著沒有碰過。
半分鐘後,霍銳的眼皮子底下伸過來一隻手,這隻手要比他的小一點,但是很白,手腕瘦的他的手直接圈住應該還綽綽有餘,指甲修剪的十分平整。
掌心放著一盒十分眼熟的糖。
沈愈佝著背,脖子往前傾斜,使自己整個人縮在書本後面,半湊到霍銳耳邊:“吃——糖——”
語氣跟哄小孩兒似的。
偏偏吐出的氣息正好在霍銳的耳側。
霍銳壓在腦袋下的手臂動了動,幅度並不大,也沒有應。
在沈愈看不到的地方,霍銳低著頭盯著沈愈的掌心嘲諷似的扯了扯嘴角。
當他是小孩子?還吃糖?
幼稚。
[SSSR:吃糖]
沈愈又發了條資訊。
霍銳往後挪了挪位置,垂著眼,繼續盯著沈愈的掌心,手指動了動。
窗外,張建清突然沉著臉敲了敲窗戶。
“沈愈,出來。”
張建清的視線掃過沈愈和霍銳的小動作,臉色更加沉了。
沈愈愣了一下。
多久沒有被老師抓包叫辦公室的經驗了,他一個內裡二十八歲的老男人突然覺得有點耳朵發燙。
霍銳愣了一下,勾了下唇角。
張建清再次敲了敲窗戶:“給我用點心,還有半小時就要月考了,考不好就等著挨批!一個個的不收心,早讀課交頭接耳,以為我看不到是嗎!”
他偏頭看了眼霍銳:“考完試找你算賬!”
沈愈的耳朵更燙了。
好像當眾被批評了!果然年紀大了臉皮就更薄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跟在張建清身後。
“今天老張好凶。”
“剛剛發生什麼了啊?”
今天張建清因為要監考的緣故,特意戴了頂假髮,顯得比平時嚴肅了許多,去辦公室的路上也一言不發。
沈愈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在進辦公室的時候得到了合理化的解釋。
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一對中年夫妻,穿的十分樸素,女的靠在男的肩膀上無聲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