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姥姥快進門歇歇,一路上辛苦了。”
兩廂碰面寒暄過後,趙雲薇熱情地把風塵僕僕趕來的祖孫二人迎進門,讓大兒子去喊在外面嘮嗑的許國慶回來待客,自己則沏了一壺熱茶端了上來。
許碧桃知機地帶著妹妹,幫忙把零食果盤拿出來請客人品嚐。
老太太笑的滿臉菊花開,謙讓了幾下,最後抓起一把炒花生塞給身後跟著進來的小少年,自己個兒就捏了一小撮瓜子嗑著嚐個味兒。
“來就來了,帶啥東西,今年收成咋樣,年好不好過?”趙雲薇接過小少年遞上來的尼龍袋子時客氣說道。
老太太連忙擺手,說不是啥好物,就是些地裡種出來的農產品,不值幾個錢兒,就圖個新鮮。
趙雲薇謙笑著,拉開袋口順眼看了一下,一袋子沾著泥土的菠菜,一袋子洗的乾乾淨淨白晃晃的大白蘿蔔,看上去都水靈靈的,確實比菜市場買的新鮮許多。
真要算起來,這兩袋子菜的確不值當什麼,去菜市場花不了幾塊錢就能搬回家來。
但是禮輕人意重,寒冬臘月的一般農家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出來,老太太能大老遠的送來兩袋子菜來,這份心意就足以讓趙雲薇夫妻倆熨帖不已。
你說為什麼不送點臘肉雞蛋什麼的,那是因為現在不同前幾年那時候了。
老太太知道城裡人過年應當是不缺肉食吃的,缺的是水靈新鮮的蔬菜,正好自家地裡有點出產,那當然是投其所好的好。
老人家想的沒差,比起收到臘肉雞蛋之類的年禮,趙雲薇更喜歡這兩袋子新鮮的菠菜蘿蔔,收下後臉上的笑容更為親切了。
遞過年禮,擺好茶水點心,許國慶被許富才及時叫了回來。
兩方打過了招呼,許國慶的注意力被站在老太太身後的白楊小少年吸引住,不由得開口問道,“這個是?”
“就是我那大孫子,叫虎生。”老太太把小尾巴拉出來,樂呵呵地讓他叫人,然後鞠躬拜年。
按照輩分,這位名叫虎生的小少年還得喊許國慶一聲表哥,本是一個輩兒的人,但因為兩者年齡上差別的大,小的給大的拜年認認人也適當。
許國慶一個怔愣,猛不防地就受了禮,明白過來後順手掏出一個大紅包塞過去。
小表弟跟他兒子差不多大,給份壓歲錢權當個晚輩看待吧。
老太太本來推遲著不要,然而趙雲薇拉出自家四個孩子,讓他們都給太姥姥拜年,說道是有來有往,一對四,說來還是他們家佔了便宜。
老人家這才讓虎生收下了紅包,自己都沒沾手。
“太姥姥過年好!”
“表叔過年好!”
許友善跟隨哥哥姐姐鞠躬彎腰,嘴甜地叫人,抬起頭時對上前方那個小少年的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雙方相似的大大黑瞳中在這一刻映出瞭如出一轍的好奇之色。
小少年看上去和她二哥一般大,長的卻很不一樣,虎頭虎腦的加上那雙大貓眼睛,就像是一頭壯實的小老虎,又傻又猛。
許友善握了握拳頭,感覺爪子癢癢的,莫名想在對方身上來那麼一下,撩撩虎鬚什麼的。
沒等她蠢蠢欲動地去找虎崽子玩耍,手裡就被老太太塞進來一個小手絹,棉布繡花的那種,洗的很乾淨,隱隱散發著皂角的香氣。
關鍵是,裡面還裹著東西。
許友善歪頭瞧了瞧笑容和藹的老人家,猜測手絹裡面八成裝的是錢,給她的壓歲錢。
許碧桃見妹妹盯著小手絹看,以為她是奇怪為什麼不是紅包而是手絹,想拆開看看之類的,於是趕緊幫她裝進了外套口袋裡。
當著人面拆紅包,總歸是不禮貌的,且對方家的條件不太好,手絹裡的壓歲錢肯定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