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管得了工匠坊,卻管不住工部。
作為瑞山王府的老人,趙贇自然也是熟知皇帝的性格,一進來便知道他心情不好,連忙躬身行禮。
趙懷將摺子一扔:“你自己看看。”
趙贇上前開啟一看,臉色就是一沉,連忙請罪:“陛下恕罪,是臣失察,才讓底下的人做出這般事情來。”
趙懷冷聲道:“這件事往小了說,是逢迎媚上,往大了說,是窺探聖蹤,他這次只送了一個女人,下次呢,直接安排人刺殺你是不是也會失察。”
趙贇臉色大變:“微臣知錯,還請陛下責罰。”
趙懷只說了一句:“將他撤職查辦,以儆效尤。”
“你若管不住這些人的手腳,朕不介意換一個人來做。”
“是,微臣遵旨!”趙贇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底將那左侍郎恨到了極點。
揮退了趙贇,趙懷忽然幽幽嘆了口氣。
陸池見他神色不好,低聲勸道:“陛下何必因為區區一個左侍郎傷神?自古以來從不缺想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人,殺雞儆猴便是。”
趙懷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遊春宴那日,朕本來想替你相看媳婦,故而將莊園守衛交付給了碌國公。”
陸池神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看向皇帝。
但見趙懷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意思。
陸池心底也拿不準馬漢有沒有摻和這事兒,至少他沒有查出蛛絲馬跡來,可莊園內侍衛不少,一個弱女子即使知道了路線,也不該能走到那地方才對。
可是馬漢……陸池與他是老交情,心底覺得不至於,但又不敢往深處想。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趙懷的感慨,自從陛下登基,大家都已經變了。
趙贇離開皇宮,回到工部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工部左侍郎叫道跟前,罵了個狗血淋頭。
工部左侍郎還坐著國舅的美夢,被罵得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趙贇不覺得可憐,反倒覺得可恨,最可恨的便是透過這件事,陛下定然對他不滿,覺得他能力不足以掌管整個工部。
從瑞山王府的管家爬到如今的位置,趙贇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如今卻毀在一個下屬的手中,真是恨不得拿刀砍殺了他。
“滾吧,回家好好反省,等待查辦。”罵完了,趙贇才開口罵道。
左侍郎猛地跪下來,連聲道:“大人,屬下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那日真的是意外……”
趙贇恨不得唾他一口,冷笑道:“時到今日你還嘴硬,這番假話你自己都不信,還指望陛下會信?”
他嗤笑一聲,冷冷的看著狼狽的左侍郎:“本官不知道以前大周是什麼模樣,但是在大瑞,陛下絕不會吃你這一套。”
聽見這話,左侍郎委頓在地,臉色悽然。
工部左侍郎做的事情不算隱秘,很快文武百官該知道的便都知道了,心底都在腹誹這位左侍郎也太心急了一些,送女兒進宮不算什麼,問題是你倒是送進去那才叫本事!
就連趙贇在內,都不覺得皇帝會一輩子守著皇后過日子,只覺得左侍郎這一次被罰,只是因為他窺探聖意觸黴頭了。
碌國公府內,馬漢煩躁的一次次轉圈。
曲氏安頓好兩個孩子,挺著大肚子回到正房,便瞧見馬漢一副熱鍋上的螞蟻架勢。
曲氏心底咯噔一下,再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臉色微變:“老爺?”
馬漢一屁股坐下來,罵道:“這狗東西害死我了!”
曲氏神色一變,伸手握住馬漢的手,柔聲問道:“老爺,此事於你有關嗎?”
馬漢一拍腦袋,到底是告訴了她實情:“不瞞夫人,事前我確實是不知情,是他買通了我手底下一個兵,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