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中,瑞山王與瑞山王妃的關係也不算親密,他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見這位父親一次,只留下一個嚴肅板正的印象。
趙懷二話不說,撩起下襬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又恭恭敬敬的上了香。
瑞山王妃也一起上了香,才道:“世子已見了王爺最後一面,這喪事也不能再耽擱,安排下去三日之後出殯吧。”
“是,王妃。”
白姨娘又低聲問:“王妃,以後是不是稱呼世子為王爺?”
瑞山王妃卻道:“這個不急,襲爵的聖旨已下,原本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等王爺百日之後再提也不遲。”
趙懷是瑞山王的嫡子,且是唯一的兒子,襲爵原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並且她還帶了聖旨回來,絕不會橫生枝節。
既然如此,瑞山王妃心底覺得,等個百日再換名號也不遲,還能讓兒子多一個孝子的名聲,有利於收服瑞山王留下的人脈。
商妥了此事,瑞山王妃面露疲倦。
紅姨娘正要勸她們先去歇一歇,卻有下人來報:“王妃,世子,白家主前來祭拜王爺。”
瑞山王妃臉色一沉:“祭拜王爺?哼,我看他們是迫不及待,要給我們母子一個下馬威。”
陸池站出來說:“王妃,屬下去打發了他們。”
瑞山王妃卻冷笑道:“不必,讓他們進來吧。”
“白姨娘,你先帶世子下去歇息。”
“是,王妃。”白姨娘連忙上前。
趙懷卻不肯走:“母妃,我是世子,也是父王唯一的兒子,應該跟母妃一起接見他們。”
瑞山王妃原是心疼,但見他執意不肯走,倒是覺得兒子離開京城之後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糊糊塗塗的小孩兒。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
說完又看了一眼王昊,王昊默默後退一步,站在瑞山王妃和趙懷身後。
趙懷抬頭朝著門口看去,年幼的臉龐上滿是堅定,沒有絲毫畏懼。
他們母子到王府還沒半個時辰,姓白的就上門了,他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幹嘛!
下馬威-誰怕誰
瑞山乃是瑞山王的封地,但時至今日,瑞山王一脈的勢力一直在削減,此消彼長,反倒是瑞山本地的氏族世家更加興盛。
白家便是紮根瑞山的世家之一,白家主是靈師,早年便考過了進士。
瑞山王還在的時候,白家便動作頻頻,如今瑞山王一死,白家主便按捺不住。
瑞山王妃攜世子進入瑞山城,他們這些世家自然第一時間得到訊息,但這般急急忙忙迫不及待找上門來的,也只有一個白家。
白家主身穿黑底金邊的長袍,昂頭挺胸頗有幾分凌人,跟在他身後的白家嫡長子白珽,則雙眼活絡,不住打量瑞山王府內的情形。
“爹,這瑞山王妃剛回來,王府內倒是井然有序。”白珽看著心驚,低聲提醒。
白家主淡淡道:“瑞山王妃出身康王府,她能帶著瑞山王世子安全回來,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那咱們?”
“不必擔心,雖有本事,也不過是婦道人家。”
“這次的事情,這對母子即使不死,也得脫一層皮,此事之後,那小子休想坐穩瑞山王之位。”
“哼,不過是個八歲小兒,居然也妄想爬到我白家頭上。”
父子倆穿過長長的迴廊,才進入靈堂。
白家主抬頭打量,待看清楚那跪坐在靈堂裡的母子,微微眯起眼睛。
瑞山王妃已經披上了麻衣,素面朝天,卻依舊擋不住那美豔絕倫。靠在她身邊的瑞山王世子與她模樣想象,精緻而孱弱。
孱弱好,孱弱,這瑞山才離不開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