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頭的想法也不無道理。
賭場上面丟掉的票子和麵子,在賭場上找回來,別人沒什麼話好說。
這就跟關庭去李懷的賭場裡面直接提了十八萬回來是一個故事。
不同的是,關庭單槍匹馬去賭場裡面當過江龍,那是有當過江龍的本事。
就算是對方掀桌子,他也能穩穩當當把對方拿下。
可老周頭卻只是憑著一腔孤勇,想要把兒子輸掉的拿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也幸好他去的是電子賭博場,就算他年輕的時候有手藝在身,也沒有地方可以展示。
要真讓他去李懷的場子裡贏個兩三萬的,怕是再難得走出賭場。
“老周,你落伍了,也老了,不要想著和年輕人掰手腕子,這滿口的牙留在嘴上吃點喝點不好嗎?”
關庭拈了幾顆花生,扔進嘴裡,嚼得滿嘴噴香。
老周嘴巴囁嚅了幾下,沒有出聲,仰脖子悶了一口酒。
“有千日當賊沒千日防賊的,關鍵這還是家賊。
他要惦記我這點東西,又哪裡是一把鑰匙能防得住的?”
老周覺得自己陷入了死局。
祖上傳下來的家產,攏共就剩下那幾件門臉兒鋪子,以後是打算老了幹不動了,給自己養老用的,眼下卻很難保得住,實在是讓人傷心。
人家是養兒防老,到了他這裡變成了養兒刨墳!
“你那幾間門臉兒在哪裡?啥格局?”
關庭問道。
“一共三間,連著的,每間都有百十平米大小,就在城裡最中心的建一廣場那裡。
前一段時間剛收回來,之前跟人簽了長租,最近才期滿。
地段好得沒話說,用來做買賣最合適不過。
小老弟,你是想要?我便宜些賣給你!”
關庭不置可否,反倒是笑道:“咋,賣了錢又給你兒子送去賭了?”
老周搖搖頭:“拿了錢我就去南邊去,我聽人說那邊好,掙錢容易,就算是擺個小修車攤,都比這邊賺得多。
我躲得遠遠的,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關庭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見識,能壯士斷腕。不過我可沒有錢買你的門臉兒,最多能夠租一間做生意用。”
老周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沒用,我這邊還是走不了,家裡依然要鬧騰。”
關庭搖了搖頭,笑道:“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你上次幫了我,這回我也幫你一次。
你就說那三間都租給我了,我幫你擔著,你兒子不敢來我店裡鬧!
另外兩間要是有人要租,我幫你牽線,你收錢,對你兒子就說是我轉租出去的。
你可以等三間租金都收到手裡再去南邊,把房契都帶在身上。
雖說這比不上賣出去乾淨利落,但到底也能得幾年安寧。”
老周顯然被兒子給傷透了心,恨不得越早擺脫眼下的困境越好。
聽到關庭的說法不禁動了心,猶豫片刻後道:“那我明天帶你去看看鋪子。”
主意敲定,老周的心愁也解了部分,開始跟關庭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關庭告辭。
老周拉著他來到後院,滿身酒氣指著院子裡一輛半新不舊的二八大槓。
“三十塊錢,你要的車,今天就騎走,不然明天不一定能給你。”
關庭知道老周是怕兒子截胡,上前看了看車,成色功能都沒問題,比之前提走的那輛還好一些。
付了錢,關庭騎上車,哼著小調就往家裡走。
第二天早上八點,他準時來到老周的小院子。
老周帶上鑰匙跟著他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