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麻利點?你睡那一頭,被子抱上來,一人一被。”宋暖將被子擋在中間,指了指床尾,“不許越界,聽清楚了沒有?”
“好!”溫崇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莫名的失落。
他猜的沒錯。
宋暖不願意與他同床共枕,現在讓他上床睡,估摸著也是因為他身上有傷。
她……或許還在介意溫晗。
他把被子抱到床上,又把地鋪收拾一下,吹了燈,磨蹭著上床躺好。
“睡覺!” “好!”
或許是累了,幾息後,宋暖沉入夢鄉。
溫崇正就沒那麼好了,他一晚上輾轉難眠。黑暗中,他聽著宋暖平穩的呼吸聲,不禁又將前後的宋暖一一比較。
她,一定不是宋暖。
難道像他一樣?
溫崇正想了很久,最後肯定宋暖和他一樣的來歷。
不然沒法解釋她性子大變,更沒法解釋她對溫晗的態度。在他的記憶中,宋暖被溫晗辜負,被家人唾棄,被村民嘲笑,最後是瘋了的。
正是因為他有與旁人不同的經歷,曾經歷過一回,所以他才想護住這個與他有共同仇人的姑娘。
溫晗欠他們的,他會一樣一樣的討回來,再千萬倍的還回去。
溫崇正自以為的捋清了一切,心情也放鬆下來,漸漸睡著。
翌日,宋暖又被外面的雜吵聲鬧醒。
“什麼玩意?日出三杆還不起床,還要把早飯端進去給她嗎?小雜種,哪來的那麼嬌貴?”院子裡,雜帶著東西摔得砰砰響中,那是李氏不甘心的咒罵。
宋暖皺了皺眉,翻身,拉起被子,矇頭大睡。
本來想起床了,可外面那娘們太討厭,她不想一早起來就看到她們醜陋的嘴臉。
昨晚,她在河邊都問清楚了。
大房一家四口,溫晗是長子,現在在鎮上書塾教書,書院上學,同時準備明年的京試。在現代算是半工半讀,但他是個典型的渣男,與原主的堂姐宋巧好上了,然後就退了與他自小婚配的自己。
溫老太作主,讓自己嫁給溫崇正,對外也算是全是溫宋兩家當年的婚約。不過,儘管如此,宋暖的名聲還是不好了。
被人退親,轉嫁小病夫。
這傳哪也不會是美談。
李氏自認生養了一個秀才,在家裡自居過高。如果不是還有溫老太,這個家絕對是她說了算。
二房也是一家四口,周老二好賭,常有人追債到家裡。據說,溫家產業一半用來治溫崇正,一半被溫老二敗了。
白氏生了兩個女兒後,再無己出。
在農村裡,無後為大,她不知是理虧,還是性子本就太軟弱,一天忙到晚還要被李氏欺負。
溫老太對她也是恨鐵不成鋼。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沒了動靜,宋暖這才掀開被子,直呼氣,想想這些頭疼的家人,她腦仁都抽著疼。
唉!
下床穿鞋,宋暖走到桌前提壺喝了碗水。
她瞄了一眼桌上的野菜餅,並沒拿起來吃。
昨晚她就知道,那兩個野菜餅是溫崇正的口糧。現在正是秋忙,男人們下田收稻,所以要吃一些耐餓的食物。
溫崇正知道她早吃怕了野菜,便偷偷把自己的餅留下來給了她。
“好想吃肉啊,我幾天沒吃到一片肉,再這麼下去,我沒病也得病。”宋暖想到肉,口水直流。
只是這地方,上哪弄肉吃?
宋暖出了房間,家裡靜悄悄的,大夥都不在家,估計都下田割稻去了。她到柴屋裡鼓搗了一會,然後揹著竹簍,扛著鋤頭出來。
她出了院門,就沿著小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