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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沈星語食指一指。
顧修只好指向同自己相反的方向,“是這邊。”
沈星語手指在鬢邊摸了兩下,扯下花,“你要上值了吧?”
她習慣性囑咐:“路上慢些。”
“好。”
沈星語見顧從直一反那日常態,主動陪曹氏玩,頗有些納悶,剝著葡萄嘀咕:“國公爺想通的倒還挺快,好像已經接受了夫人不正常這件事。”
綠翹回道:“國公府也得聽世子爺的。”
指尖的葡萄汁閃著清亮的光澤,沈星語微微怔住,她怎麼忘了。
顧修那個人,像來是說一不二的。
誰又能逆他的意。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顧修是個通情達理的錯覺的?
似乎,自他們重逢,顧修從未逼迫過她任何一件事,她倒是忘了他原來的樣子了。
顧從直照顧的頗為用心,沈星語心裡也記掛著移植秧苗的事,早早便離開去了御田,又差人去給睿貝子遞了口信,晚上約在茶樓。
“你今日怎麼過來這了。”阿迢從地裡上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手指比劃著道。
沈星語:“顧夫人如今有國公爺照顧,我就早些回來了。”
阿迢:“那你以後不去了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沈星語道:“偶爾去看看她吧。”
阿迢眼中有惋惜:“那你們這又不復合了?”
沈星語蹲下身,撥弄秧苗根系檢視:“隨緣吧。”
阿迢食指戳了戳她肩膀,沈星語抬眸看過來,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
“有事你說便是。”
阿迢很猶豫:“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同你說了,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沈星語:“關於他的?”
阿迢圓乎乎的腦袋點點,“那天你不是怎麼都不相信盛如玥的話嗎,其實那晚,我被世子爺打了之後,他後來來過我房間,問了我,對我施暴的人是不是太子。”
沈星語瞳孔一縮:“你說什麼?”
阿迢道:“我覺得他好像,那日有相信你的話。”
“不可能吧,”沈星語腦子嗡嗡的,又覺得有點慌妙:“那段時間他一直兇我,一點也不相信我的樣子。”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阿迢咬著手指,“這是我的猜測,他當時可能是同我是一種心態。”
“你越是要豁出去一切,他越是不敢讓你知道。”
“怕你衝動?”
沈星語牙齒咬著指尖,努力回想那日的細節,她求他,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幽深。
好像是盛如玥突然的出現,打亂了他們之間的對視。
後來……她說要和離,他一下子暴怒,她從沒見過他那麼兇狠的一面。
沈星語又仔細回想他們之間過去的幾回摩擦,似乎,都是她向他的強勢低頭。
所以,他當時以為,自己能同以往一樣乖乖聽話,不再插手那件事,做個花瓶貴婦。
盛如玥最後跟自己動手,似乎就是因為她對那件事不放棄。
沈星語揉了揉自己的臉,腦子裡閃過他清晨眼中的讚賞和訝異,“我很意外。”
“阿迢,我嫁給他的時候,你認為我是個怎樣的人?”
阿迢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個準確的形容:“像菟絲花吧。”
“美麗漂亮,但好像只能依附著丈夫活。”
所以他是認為,她根本不應該插手那件事,做一顆依附他生存的菟絲花就可以了嗎?
沈星語拔了一根草出來,糾扯了一地的葉子,才平復了心情,專注的檢視著秧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