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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語回到馬車上,又從盒子裡翻出御賜的聖旨。
不知顧修在中間使了多少力,等過完年,朝廷就會籌備她父親入太廟的事了吧。
細細想想,論哄丈夫這件事上,沈星語好像從來都沒讓顧修輕易理過自己,也不知他這次是個什麼氣性?
不會留到過年吧?
沈星語想了想,叫馬車去了珍滿堂,除夕就在兩日後了,給顧修挑點墨玉鎮尺什麼之類的,希望他能消氣。
這是他們小家的
“你呀你呀。”
顧老太太笑著指她:“還想來忽悠我?這應該是你母親的婢子吧, 她雖同你母親有幾分像,但我怎麼可能認錯,叫什麼來著……”
沈星語手裡的小像從指尖翩然飄落。
“記不起來了, 時間太長了,總之好像是你母親的婢子……”
“你和你母親長的一點也不像。”
“你母親竟然不下廚了?她最喜做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養出來的花也總是比別人養的好看。”
沈星語腦子裡亂哄哄的,想起來很多畫面,過去不曾注意到的細節,這會子,都成了疑心的種子。
譬如,她母親總是教她各種規矩, 讓她成為一個大家閨秀,她們母女在一起的時間遠比同父親多,但同父親有那種親密感覺, 她們母子之間, 相互都沒有。
小時候她調皮時, 惹了她生氣,她推開她, 喊過一句:“你不是我女兒。”
當她們母女和弟弟在一起時,沈星語總有一種自己是外人的錯覺。
像個石頭一樣僵在原地, 主僕二人都是一個反應。
顧老太太唇角的笑緩緩停下來,疑惑的看著沈星語,院子裡,冷風吹過樹葉的嘩嘩聲響特別明顯。
沈星語先反應過來。
“祖母, 我院中還有事。”
說完, 屈膝轉了身子就走,砰一聲, 落地寬口大瓷瓶撞到地上,碎成齏粉,她也感覺不到痛。
塗嬤嬤:“我來收拾,少夫人先回院子裡忙去吧。”
沈星語點了下頭便離開。
老夫人看著主僕倆人慌張的背影,眼中皆是疑惑,這些年,到底是誰在做沈祈的夫人?
如今人都死光了,如果查出來的結果要是對沈星語不好,眼下這樣也挺好。
老夫人吩咐塗嬤嬤:“這件事,隨我帶下棺材吧,不要再有任何一人知曉。”
塗嬤嬤自然應下,“老夫人只管放心,我這嘴啊,嚴實著呢。”
沈星語是跑的回到朝輝院,坐到書案前,鋪開一張畫紙,目光看在花紙上卻沒有焦距,不說話也不動。
阿迢拉拉她手臂,“嗚嗚”的喊,給她打啞語解釋,“也許是老夫人弄錯了,不能因為一句話就隨意質疑夫人,夫人對您沒有差過,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想著您。”
對,她母親是在物質上,教養上都不曾虧待過她。
可是,那種淡淡的疏離,加上老夫人說的這些巧合,她說服不了自己不懷疑。
萬一,她真的不是她母親的女兒,那她又是誰的孩子?
沈星語深吸一口氣,做了決定,提起畫筆,阿迢就抽走她手中的筆:“你別傻!”
“現在粟聖公府已經沒有了,老爺眼看著就可以入太廟,您要質疑您的父親嗎?”
“現在追究這些沒有意義,您就是粟聖公的女兒,是自幼同世子爺定下婚事的沈家嫡女。”
指甲扣在指縫裡,沈星語閉上眼睛,腦子裡閃過她坐在父親膝頭,沈祈給她唱童謠,給她做風車,在她生病時哄她喝藥,御田裡的殘障農耕人對沈祈的尊敬和感恩。
很久很久,她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