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將軍肯定不是故意的。”
梁穆看向易燁封站的方向,眉頭微微一擰,隨後他拉過雪芽,帶人走到易燁封看不到地方,“雪芽,你不要跟他走得近,他……”
“他什麼?”雪芽發現能聽到易燁封的秘密,頓時不想哭了。
梁穆搖搖頭,“沒什麼。”
“你不跟我說實話,那我以後就不理你了。”雪芽扭開臉。
“好,我跟你說,你別生氣。”梁穆嘆了口氣,才說,“易將軍他本是個孤兒,後來被易老將軍收養為養子,從此跟著易家人一起上戰場。五年前,在貢盤城,易老將軍吃了敗戰,那場戰鬥十分慘烈,我朝將士全部喪命,包括易老將軍和易家那三位少將軍,除了一個人。”
“易燁封活下來了,他是三個月後才回到上京。當時大姜國贏了那場戰,為了不留一個活口,硬生生在那裡圍守了一個月。沙場上沒有糧食,只有屍體,我們都不知道易將軍是怎麼活下來的。一旦旁人問起,易將軍就會發怒。”
梁穆說到此處,臉色有些難看,“聽說易將軍曾在戰場上活生生將人撕成兩半,有次,兵部侍郎酒後問易將軍貢盤之戰的情況,當時若不是人多,攔住了易將軍,恐怕兵部侍郎也會被撕成兩半。”
雪芽越聽臉色越白,他結結巴巴地說:“那……他那麼過分,陛下不罰嗎?”
“先帝罰了,但念在易將軍是現在易家最後一個兒郎,只罰了俸祿和禁閉思過,雖然只是養子,但也是入了易家族譜的,易家剩下的老弱婦孺都要靠易將軍撐下去。”梁穆說。
雪芽從梁穆的話聽出潛在的意思——
易燁封是個惹不起的人,差點撕了兵部侍郎都只是被小小懲戒,若是把他撕了,恐怕都不用捱罵。
雪芽想到他昨日先是讓易燁封用他的洗腳水洗了果子,夜裡他又挑釁對方,剛剛他還跟易燁封兇,當即心神一凜,轉身就跑,不顧梁穆在身後問他去哪。
他一路跑到賀續蘭的帳篷外,帳篷外守著兩個小太監,是黃公公帶的兩個徒弟。他們看到雪芽,雖然一驚,但還是撩開簾子,“太后在裡面休息。”
雪芽點下頭,就走進去,發現賀續蘭還真在休息。
賀續蘭應該也才沐浴完,頭髮都沒完全乾。他閉目斜臥在美人榻上,用手撐頭,面容瑩白,長髮散肩。雪芽走到美人榻旁,蹲下身體盯著賀續蘭看。
他看了好一會,見賀續蘭都不睜眼,忍不住出聲,“太后。”
賀續蘭長睫微動,沒睜眼,“嗯?”
“奴才剛剛撞到易將軍了,他會不會把我撕成兩半?”雪芽擔憂地說。
賀續蘭慢慢睜開眼,他看到雪芽的臉,眉頭一皺,“你臉上怎麼那麼多灰?”
雪芽啊了一聲,拿手去摸,但越摸越髒。賀續蘭坐起身,伸手把雪芽的烏爪子抓住,“來人,打盆乾淨水來。”
雪芽被賀續蘭抓住手,才發現自己的手是髒的。他臉瞬間紅了,想到剛剛他用這幅尊容跟好幾個人說了話,就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待賀續蘭幫他擦臉時,雪芽話也不敢說,還是賀續蘭主動問起易燁封的事。
“你剛剛撞到易燁封了?”
雪芽點了下頭,又連忙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穿了新衣服想給哥哥看,可是一出去就撞到了易將軍。我……我褲子還爛了,所以當時有些氣不過,跟易將軍說話的語氣不太好聽。”他可憐兮兮地看著賀續蘭,“靈端哥哥,易將軍會不會把我撕成兩半?”
賀續蘭語氣淡淡,“他並非心胸狹窄之輩。”
“那如果……我說如果,我不小心讓他用我的洗腳水洗了果子呢?他還咬了那果子一口。”雪芽小心翼翼地說。
賀續蘭擦臉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