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瑾就是好端端的坐著,也屢屢被波及,誰讓她是會試第四名,自然有人心懷不滿,對她發起進攻的。
但無論是明朝還是暗諷,孔尚瑾都直接裝聾作啞,倒不是她沒有脾氣,而是這地方不對,如今他們殿試的成績還沒出來呢,直接在偏殿吵起來,別說輸贏肯定都得不到一個好字。再說了,周圍那麼多的內侍,那麼多的眼睛,她又不是想找死。
孫錦濤看著孔尚瑾的態度,一開始還為她著急,欲言又止想要為她出頭,等瞧著比自己還要小几歲的孔尚瑾老僧入定的模樣,倒是眼神微微一動,心中閃過一絲複雜。漸漸的她也看出一些不對來。
這邊偏殿熱鬧的很,那頭批卷的一群學士們也爭得一個臉紅耳赤。即使有皇帝在上頭鎮著,三年一次的殿試,一群皇女們怎麼可能不插手,在會試成績出來之後,就有不少人成為了皇女府的常客。
孔尚瑾的卷子到底還是被排到了第四,一個是因為她寫的確實不錯,言之有物條理清晰,再有一個就是,孔尚瑾好歹是永寧候府的嫡出女兒,又有一個明珠郡主侄女婿,皇上方才在她身邊停留的時間最長,卷子恐怕都看完了大半,他們要是敢直接給刷到後頭去,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嗎!
殿試的卷子,皇帝也不可能全部看完,一般都是由這些學士們挑選出前十名,讓皇帝做最後的稽核。
景帝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一群官員的爭執,等最後排好名次的一堆卷子放到她的案上,才慢慢的翻起來。
從頭至尾,景帝的神色未變,沒有人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下頭的一群官員紛紛垂著頭,哪裡還有方才爭執時候活躍的模樣。即使老了,景帝在這些大臣的眼中,已經擁有著無人可比的權威性。
等翻完了最後一份卷子,景帝忽然拿起下頭呈上來的頭名,直接就給扔到了地上:“言之無物,好高騖遠,雖有幾分才華,卻不能腳踏實地,這樣的人當個所謂的才子倒是還成,入朝為官的話,可不是禍國殃民。”
景帝忽然發難,下頭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事實上這個人真沒有景帝說的這麼糟糕,卷子裡頭的內容雖然錦繡了一些,但好歹也有幾個說到了點子上,不過皇帝既然都說了這個人為官會禍國殃民,除非這位背後的皇女能夠上位,否則的話仕途就已經毀了。
景帝扔完了頭名,倒是沒有再對下頭的卷子發表意見,反倒是看向左邊的一位大臣:“孫愛卿,孔尚瑾此人似乎對農事十分嫻熟,提出的辦法也算合理,此人可有狀元之才?”
皇帝看似是隨口一問,但誰敢正把她的話當做疑問,那才是自己找死。
這位孫愛卿已經滿頭冷汗,要知道方才的頭名就是她一力主張的,事實上,這位孫大人早就投到三皇女趙曠的名下,這會兒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孔尚瑾文采確實出眾,原本臣等也有意讓她入駐三甲,但此人如今年方十五,尚未及冠,若是名聲太盛,就怕她年輕氣盛,反倒是應了傷仲永。”
景帝聽了倒是點了點頭,少年成名難免年輕氣盛,弄到最後一無所成的也多了去了。她看似很滿意這位大人的回答,只是測過身子問身邊的內侍:“方才你去偏殿看了,這位孔尚瑾可算穩當?”
那內侍陪伴皇帝多年,哪裡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滿臉帶笑的說道:“若是旁人,老奴還說不準,但若是這位孔尚瑾孔小姐的話,確實是個老成穩重的,在偏殿之內,這位小姐最是鎮定,旁的學子與她不睦,也能淡然處之。”
皇帝聽了倒是露出一絲笑容,又像是恍然想到似的,開口問道:“姓孔,莫非是永寧候府的人。”
那內侍連忙說道:“可不就是。”山東孔家雖也有盛名,但因為禁止嫡系入仕,朝堂之中反倒是姓孔的人少。
皇帝聽了哈哈一笑,又問道:“莫非還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