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樂渝忍不住輕斥:「你不會反抗的嗎?」
喻之淮筆下一頓,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聽不懂她的話一樣。
「你比她大比她高,力氣也不該比她小,她要打你的話,你就算不還手還不會躲嗎?!」
喻之淮看她的眼神愈發奇怪了,這種話從姜樂渝嘴裡說出來,確實是太奇怪了。
他會不會躲,能不能躲,她難道不知道嗎?
不就是仗著他不能躲,她們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欺辱他麼?
雖然姜樂渝這些天是跟從前不太一樣了,尤其是上次體育課事件之後,他確實對姜樂渝少了幾分防備。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突然變了性子,居然像是個好人了,但在喻之淮心裡,她也沒好到還能因為他不反抗不還手不躲避而感到義憤填膺的地步。
第14章
姜樂渝說完那話,對上喻之淮的眼神,也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廢話了。也是,喻之淮要能反抗的話,也不至於遭這些罪,也不至於變成什麼反派。
雖然衣袖將手臂都遮擋住了,但那觸目驚心的一眼在腦子裡經久不散,她真的無法想像那麼小的人能別人下這樣的狠手。
看喻之淮的樣子,也應該是習慣了,除了臉色蒼白一點,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異常。
到這個地步,他還沒有黑化嗎?
有些小孩子,就算年紀小,可能遇到這樣的事情心智也會變得扭曲了。七八歲的殺人犯也不是沒有,不過喻之淮現在,好像確實沒有黑化的跡象。
因為他的瞳孔還是乾淨的。雖然比起正常的小朋友要深沉一些,雖然整個人也顯得清冷孤僻,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孩子氣活潑勁兒,但那雙眼睛還是一雙沒有被惡意渲染的眼睛。
姜樂渝有些心酸,換成是大人,都不會有他這樣的承受力。如果換成她的話,被這樣欺負,她也肯定會不管不顧的報復回去。
許多人就是欺軟怕硬的,她雖然沒親身經歷過,但校園暴力也聽過不少,許多被欺負的例子就是不會反抗。你越是不反抗,他們越是變本加厲。
不過像喻之淮這樣,背後一個值得依賴的靠山都沒有,他還需要寄居在喻家賴以生存,也不能保證他脫離了喻家,下一個家庭就能對他好一些。
他是孤兒啊。
「疼嗎?」姜樂渝忽然出聲問,奶聲奶氣的聲音還夾雜著一點點鼻音。
聽著像是哭了。
喻之淮沒看到她流眼淚,但看到她眼眶有些濕潤,小嘴癟著,倒像是她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喻之淮頓了頓,淡淡道:「不疼。」
「騙人,怎麼可能不疼。你傷口處理了嗎?」
喻之淮眼裡閃過一絲疑惑:「處理?」
「對呀。」姜樂渝嚴肅著小臉,「你這傷看起來那麼嚴重,不處理怎麼行,得擦藥啊。」
喻之淮又默了兩秒,低下頭繼續寫作業,淡聲回:「不用。」
這些皮外傷,過段時間自己就會好了,不用擦藥,他也沒有藥可擦。
姜樂渝見他不願意跟自己多話,便訕訕地閉上了嘴。
中午,她去小賣部跟喻之淮吃飯的時候,順便買了一盒創可貼。
將創口貼塞給喻之淮,小聲說:「你一會兒去洗手間或者回家貼。」
雖然那傷痕看起來只貼創可貼應該用處不大,但聊勝於無。
喻之淮被動地握著那盒創可貼,垂著眼,十分不解。姜樂渝到底怎麼了?雖然沒有像之前那樣樂見於他受傷,甚至還可能再給他添上一些新傷,但也不至於好到會主動給他買創可貼的地步。
眼神複雜地看了姜樂渝一眼,她正津津有味地喝著酸奶,手裡把玩兒著一個剛剛買的小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