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自己脖頸處那口血刀的溫度,刺骨的寒冷幾乎令賴大打了一個寒顫,之前還因為心中的憤懣而敢朝著賈赦咆哮的男人此刻卻更像是一條生死之間不得不搖尾乞求生存的小狗,但是,那張狗嘴之中卻說不出來什麼好話。
“我兒是秀才,他不會放過你的。”
賈赦看著眼前這個可以成為鉅貪的傢伙,在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些年因為養尊處優已經養出了一身肥膘的賴大管家之後,忍不住發出了猖狂的笑聲。
賈赦直到笑到人都快直不起腰,眼淚都快要笑出來的時候才停下了自己的大笑。看著眼前這個即便是如今也不知道他為何大笑的賴管家,只是指了指眼前這個接下來的命運都已經註定的垃圾。
賴尚榮,秀才功名?
很快就不是了。
自己的長輩是鉅貪,朝堂如何敢用他!再者說,在所有的官員知道賴家得罪的人是賈赦之後,說不定賴尚榮那令賴家上下感到驕傲的秀才身份都會被褫奪。
不過,賴尚榮跟眼前這些為了更好撈錢,身上還揹著奴籍的傢伙不同,已經不再是他們賈家的奴僕的他,是自由的。而正是因為那份自由,賈赦已經直接將他定性為了危險。
“你作為賈府的大管家,捫心自問,你看得起所謂的秀才嗎?”
賴大陷入了沉默。他被賈赦問住了。
是了,如果他還是榮國府的大管家,那麼,說實話,秀才,就算是這京城之中沒有權力的七品官在他面前都算不得什麼,甚至一旦有秀才惹了他不爽,就會有人為了巴結他而毀了這個秀才。
注意,是毀了,而不是殺了。朝廷養士百年,文官的條條框框已經深入人心。即便是貴為賈赦,他也不會輕易地動用開國勳貴的權力殺死一位文官,哪怕賈赦自己的存在就已經阻礙了儒家昌盛,文脈鼎沸的道路。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賈赦已經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至少在這個世界上面,已經有了血脈的延續。
所以,賴尚榮這個人,賈赦會幫助他這個好管家照顧好的,用碾成粉屑的方式。
賈赦眼眸之中升騰的殺意已經被賴大所捕捉。只是,正是捕捉到了賈赦眼中的這抹深寒,賴大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自覺已經從賈赦的眼中看到了幾分忌憚。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賈恩侯,如果想要我家小兒放過你,就老老實實地放過老夫。老夫會看在你往日給我們賴家供奉了不少金銀放過你的。”
只是,在下一刻,賴大的面容就已經被賈赦伸過來的手掌所遮蔽。
“你~”
他只來得及說出這個字,他的意識就已經徹底喪失了。
賈赦兩隻手從賴大的腦袋之上拿了下來,只是上面所散發的可怕的血氣卻讓周圍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賈大人!”自覺自己奈何不了賈赦的應天府丞低吼,“我當面,你還想要殺人嗎?”
是的,賈赦之前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心神創傷,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應天府丞會聽從賈赦的建議,最多最多隻會從賈赦的話語之中吸納對自己有用的東西。但是,本質上,應天府丞還是那個應天府丞,在確認有人殺人之後就直接上前拿人的法家暴徒。
那剛剛被賈赦踐踏在地上的鎖鏈再一次開始了活動。
只是,賈赦看著眼前這個由他親手締造的人,沒有理會應天府丞的咆哮,只是將自己手上的鮮血甩掉,平靜地站在應天府丞的面前,擺出了一副任由這個男人去查驗的姿態。
而應天府丞用眼神看了一眼身旁的捕快,示意自家手下去探探賴大的鼻息。
“大人,賴大沒死。”
飛快上前檢查了一下賴大的情況的捕快將自己的手指頭放在了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