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臉色鐵青,雙手顫抖。
是的,死亡,所有人都恐懼的死亡在賈赦的注視之下已經來到了這位內閣首輔的身邊。但是,即便是那所謂的死亡所帶來的徹骨冰冷都無法將首輔心中升起的憤怒所消解。
他,蘇文遠,如今已經官至首輔,內閣大學士,就算是太上皇在位之時,也已經做到了四品的官員,他的晉升與榮國公又有什麼關係,甚至所謂的榮國公在那個時候可沒有什麼權力去決定一位科舉出身,自翰林院起復的文官。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那個時代的文人所擁有的傲骨如何會允許他們跟往日最看不起的那些丘八交流,甚至進行交易!
那些武夫對於他們這些人只能夠收斂他們的刀,用他們最為卑微的笑容來供奉他們這些文官。
他又怎麼可能跟那個時代武夫的代表榮國公交易,那個傢伙有什麼資格跟他進行交易。
只是,首輔在憤怒之餘將自己的目光掃向周圍的那些人的時候,他卻從那些傢伙的眼神之中看不到半點信任。
真是!
就這麼短短的十幾年,這些文官就已經忘掉了所謂的文臣該有的驕傲,被那些利益所捆綁,不得不跟那些所謂的武官眉來眼去了嗎?
連他們的領袖都開始不相信了?
“呵呵呵~”
“哈哈哈~”
怒極反笑!
已經不知道在朝堂之上橫行霸道多少年的首輔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了眼前這位在軍方也是一座最高的山頭的男人的言行無忌。
只是,那又如何!
首輔氣息沉重,那無時無刻不代表著禮的鬍子一改往日的順服,就像是一頭獅子在遇到敵人一般,那厚重的鬃毛變得愈發蓬鬆,在防備敵人的同時,也在向著別人宣告著自己的強大。
“賈恩侯,真以為那個時候的代善能夠跟老夫正面交鋒嗎?”
“老夫的晉升,需要你父親為老夫鋪路?”
首輔言語之間的激昂,驕傲,伴隨著這位在賈赦的面前幾乎是將自己的老臉都丟光的老人家身上升起了無盡的文氣,在這個大殿之中激盪。
毫無疑問!
賈赦已經激怒了眼前這個老人家。接下來,只要賈赦的話語有半點不合老人的心意,老人家的文氣就會對賈赦毫不猶豫發起進攻。
莫說書生殺不了人啊!
他們的殺人從來都是最為殘忍的,是不見血的,將一個人身上活著的時候所需要的所有東西盡數剝離,在將一個人徹底剝離他們需要生存的世界之後,用孤獨和絕望活生生壓死人。
只是,這位首輔的冷漠也好,殺意也好,在賈赦的面前就恍若春風一般。
那所謂的破家滅門的殺意如何能夠比得上賈赦那於心間斬落無數自己才生出的可怕殺意,那是除了他之外一切都可以轟殺的霸念!
只是,賈赦被那所謂的禮和心捆束,被他心口的那座武當山壓住了獸性,要不然,就憑蘇首輔這樣的殺機,此地或許就會有一朵血花綻放。
默默地將自己的手指收回,整個人站在朝堂之上,兩隻手隱沒在自己寬大的衣袖之中的賈赦沒有收斂半點殺意,但是,那雙倒鳳眸之中的殺意在見到首輔眼中的狂怒,他幽幽瞳孔之中反而升起了一絲欣喜。
這位首輔,賈赦聽說過,只是,未曾相逢。
畢竟,在賈赦父親走前,賈赦作為太子伴讀,沒有資格步入朝堂。而在先代榮國公走後,作為叛逆同黨,雖然靠著自己父親的庇護勉強活下來,但是,困守榮國府十幾年的他自然也就沒有資格步入此間朝堂,更沒有資格去領教這位所謂儒家之霸道盡得的男人的謀算和智計。
但是,賈赦看著那張目眥盡裂,卻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