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濤院中傳來了一陣叮叮梆梆的鍛造聲,陸玄英正在緊鑼密鼓地趕工,鍛造一百艘木蘭舟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哪怕一些零部件可以交給別人來做,最關鍵的核心物器仍需要親歷親為。
「傻瓜!」突然,一頭巴掌大的畫眉鳥從窗外飛到了陸玄英的肩頭,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說出來的話卻是人類的語言。
「你是……畫畫?」陸玄英震驚地盯著肩頭的畫眉鳥,聲音如此熟悉,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動聽。
「玄英,你說你有多傻,我自己完全可以逃離歸藏的魔爪,你莫名其妙去攬個一百艘木蘭舟的苦活幹什麼?」秦入畫環顧四周,這裡除了自己與表哥,再無旁人,不過為了防止仙靈殿深處那頭鎮獸的窺探,她早已隱匿了自己所有的氣息。
「出來了!好!太好了!」陸玄英一把將畫眉鳥摟入自己的懷抱,一時間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鬆手!鬆手!我快被你悶死了!」秦入畫奮力掙扎,再次站上了寬厚的肩膀。
「你還是喜歡這個位置啊!想當年,我們一起參加仙靈殿外殿弟子大選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坐在我的肩頭呢。」陸玄英伸出一個指頭,點了點畫眉鳥的額頭,而後微微一笑道,「若不是我去求來這個差事,你哪有逃出來的機會呢?」
「唉!這些天,我只能幻化成如此模樣了。」秦入畫扇了扇青白色的翅膀,又伸了伸細長的腳爪,被歸藏靈聖囚禁的苦悶在見到表兄的一剎那一掃而空。
「畫畫,看到你手腳俱全,思緒清晰,我就放心了!你在我這裡,不管幻化成什麼模樣,我都不會讓他人瞧出任何端倪的。」陸玄英說著說著,一臉笑容忽然化為了肅穆,「總有一天,我要登上仙靈殿之巔……」
「玄英,放棄殺死歸藏的念頭吧!我知道,你的夢想早就不是登上仙靈殿之巔了,你是為了替我報仇血恨才如此決意的吧?你我已身具靈仙潛質,為什麼不想想我們一起踏足仙界,去看看九重天的無限風光呢?」秦入畫一語中的,因為瞭解,所以知道。
「你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我們一起努力吧!」陸玄英悶悶地抓起一旁的重錘,又開始叮叮梆梆地敲打起來,至於報仇一事卻絕口不提了。
夜深了,修靈者特別是已至七階修為的靈帝們基本上不需要休息,陸玄英在一艘漸已成形的木蘭舟上逐一安裝靈器與魂符,一隻畫眉鳥在一旁跳上跳下,只為佈下連環靈陣,如此和諧友愛的畫面落到了旁人的眼中,竟是別樣的詭異莫辨。
「陸兄,你什麼時候養了一隻如此聽話的畫眉鳥?」蘇明宇等人一進門,就看見了院子裡擺放的舟架,以及一隻引來無數好奇的小鳥。
「小老婆!」蒲牢的速度比誰的都快,他從辛伯的懷裡一躍而起,嗖地一聲,就竄到了畫眉鳥的面前。
「蒲牢,你又瞎說!你一個老婆都沒有,什麼時候又瞧上我的鳥了?」陸玄英斜了小屁孩一眼,一副憤恨的表情。
「誰說沒有?白鳳凰、紅鳳凰、青鳳凰,然後就是這隻畫眉鳥。」蒲牢掰著手指數來數去,數得小心肝直顫,「可惜,前面三個都飛跑了。」
「蒲牢,白鳳凰不是你口中的媽媽嗎?什麼時候又變成你的老婆了?」辛伯在一旁打趣道。
「爸爸不要她,我要!所以就不是媽媽,是老婆了。」蒲牢認真地回答道。
「誰說我不要的?誰說我不要的?」陸玄英倍受刺激地一把抓住了畫眉鳥,惡狠狠地親了親鳥喙,而後滿臉張狂地蔑視道,「這隻畫眉鳥是我的!小老婆?做夢!找你鄭師姐去!」
「哈哈哈哈!」所有人包括站在門邊的鄭婉如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均以為陸玄英只是抓著蒲牢打趣,為平淡的鍛造生活添幾分樂趣罷了。
只有秦入畫懂得其中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