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殿外殿魂符宮。
「入畫,不錯!一個月時間,你就領悟了『一筆書』的精髓,你的符道只怕又精進了吧?」暮老捋須含笑,他這個弟子雖然年僅十四歲,但卻是最令自己驕傲的外殿第一注靈師,一筆書有多難,看看其他沉浸多年的魂符宮弟子繪製的歪扭爬蟲就知道了。
「暮宮主,一筆書是憑空作畫的基礎,講究圓潤流暢、古雅飄逸,以虛空為符紙、魂力為符墨、本命魂器為符筆,脫離了紙張與墨血的束縛,我就能不受外物的制約,信手製符!」
秦入畫起手勾勒了一個空字,點點青光,凝而不散,就像一面鏡子懸空而立,她的手指輕輕一點,空字篆文撞擊到牆面之上,繼而幻化為一縷飄散的清風,光暈漸消,她深有所感地說道,「一筆而成,意味著自始至終筆畫連綿相續,這是一條全新的魂符繪製之道,我雖然畫至小成,但是我的符道還有很長很遠的路要走。」
「好!謙虛確是美德,但是走出去,也不要墜了我魂符宮宮主的名號,蒼瀾山中最危險的不是靈獸,而是人!」暮老認真地叮囑道,他極重面子,別的弟子一向是師父長師父短的叫得清甜,唯有秦入畫這個親傳弟子一直謹慎嚴肅地尊稱著宮主之名,他雖然不甚介意,但是心中總有一些不親不近的小疙瘩。
「暮宮主,此番試煉不過短短几日,不離開仙靈殿,我就不會遇上太大的麻煩。」秦入畫朝著暮老欠了欠身,而後抱著幾本剛剛收穫的技能書,悄然離去。
……
秦入畫準備挑戰的不是仙靈殿九疊空間的蒼瀾山,而是那座漸漸被人遺忘的滅靈大墓,一回到長眉院的廂房裡,她手中的技能書便消失無蹤,一縷清風拂過指尖,她的面前驀然出現了一個小巧的破境靈陣,白光藏鋒內斂,一步踏入,廂房裡再也找不到一絲異變的氣息。
眨眼之間,她又一次站在了滅靈大墓的入口,神道、祭室、獻堂、封土,一切似乎都沒有多大的改變,三十六尊石像生依舊保持著各自原本的姿態,只是他們的靈魂已然消亡,那座十米墓碑也化去了滿身的血色與戾氣,乾乾淨淨,宛如一面可正衣冠的明鏡一般,滅靈大墓一片寂靜,只有少年沙沙的腳步聲,懷想著此間曾經的血戰與犧牲。
「一百零八處試煉境!我就選這座角鬥場吧!」秦入畫在墓室地圖中挑選了一個適合練習「一筆書」的對戰之地,再次觸控十米墓碑,她已經來到了一座血腥濃重的角鬥場中。
角鬥場方圓千米,全部由一塊塊平整的石頭堆砌,斑駁的石縫裡殘留著些許枯乾的血跡,點點褐痕印證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鏖戰之殘酷。
無數頭靈獸被關押於地底,千萬年間無人問津,一陣陣瘋狂的嘶吼聲幽幽地迴蕩在角鬥場上空,這些雜亂的聲音傳送的是他們不死不休的執念,而四周環繞的看臺上則空無一人,安靜得仿若隔世。
一個時間沙漏緩緩地流淌著白沙,沙盡鬥傾,對手出現的戰機即將到來,秦入畫沉著冷靜地走到了場地中央,右手緊緊地握住了青鸞筆,屏息靜氣,默待所期。
吼!
突然,時間沙漏骨碌碌轉了一百八十度,角鬥場東南方的地底冒出了一頭碧血黑斑豹,他那墨綠色的雙眼裡布滿了血絲,皮毛上的黑斑仿若星羅棋佈,豹一向以速度見長,一見到場中還站著一個柔弱的少年,他扣爪飛身,如一支離弦的箭羽一般,撲向了對手的咽喉。
退!
一筆書!火雲箭符!
秦入畫一邊急速倒退,一邊以連綴之筆在虛空中勾勒了一個箭字,這是箭與箭的對抗,也是速度與速度的比拼,一股火系魂力沒入,她的右指輕輕一推,這道箭字魂符就迎面撞上了碧血黑斑豹的前爪。
呲!呲呲!
鋒利的箭羽瞬間穿透了豹爪,一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