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抿了一杯,咂嘴。還不錯。
清慕手指敲打著桌面,她是不懼怕殺戮,但是她討厭看到鮮血。
抿近杯中最後一口茶,喃喃自語:“好久沒殺人了……”
還真是噁心。
熱茶喝成了冷茶,外頭的打鬥聲音這才消停。
許邵城步履疲倦,一腳一個血鞋印,慢慢朝議事大廳而來。
他每一步都鏗鏘有勁,老遠都可以聽到他的腳步聲。緩慢而趁著。
清慕看著他一身熱血從外頭進來,長髮披散,古琴抱在懷中。
本是相貌俊秀的琴師,此刻卻像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一般。
琴絃沾染了血色,鮮血滴答滴打在地上。
他殺了剛才那幾個長老。
清慕開口,語氣帶著諷刺:“殺了?”
許邵城回答:“殺了。”
同時驅使著白玉骨走到清慕面前,那通體雪白的骨頭頭部眼眶處漆黑無比,好似蘊含著兩團滲人的綠火。
每走一步,身子便顫動跳躍一下。而許邵城臉色蒼白,上前道:“此物擅自吞噬了五個元嬰,我怕壓制不住。”
清慕看了一眼,放下手中茶杯,道:“沒事,還能再撐撐。”
許邵城一咬牙,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道:“還請前輩賜予破解之法!”
清慕揮袖遮著桌上茶具,待衣袖落下,茶具便已經收好了。
“破解之法?這白玉骨如今實力也不遜色。元嬰修士驅使雖有些勉強卻不成問題。但是白玉骨靠吞噬修士魂魄進階,有朝一日你壓制不住它,下一個死的便是你。所以你還不明白嗎?”清慕端坐直身子,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它進階迅速,你修煉速度便要比白玉骨更快更穩。讓白玉骨始終沒有翻身的機會。”
許邵城沉默。說了四個字:“談何容易……”
“這是你唯一能走的路。”清慕說。白玉骨的確強橫無比,又是能進階的寶物。說不定日後白玉骨在化神間也無敵手。
而許邵城修音律之道,要控制住許家,他不可能放棄白玉骨。
不能退,只能前進。無論前頭刀山火海,對方必須走過刀山,趟過火海。
清慕起身,越過許邵城。停在他身後。開口道:“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裡你能遇到無盡的機緣,你能成為人上之人。只要你想,化神之下皆為螻蟻。”
儘管那機緣要用命去打拼,要從一大群化神修士手中奪走,無異於虎口奪食。
“你可願隨本座走?”清慕轉身,朝許邵城伸出手。
許邵城沒有起身,微微側頭看著清慕。
門外天光照耀,清慕沐浴在白光中,整個人若隱若現,好似天上神牴。
許邵城眯了眯眼睛,看不清楚清慕面容。
她要帶自己去通天石碑……
那裡有十四州修士,都是清慕的仇人,都要她死。但是對方聲音卻那般堅韌,沒有絲毫害怕。
彷彿奔赴盛宴,做好了一切準確。
許邵城忽然明白。對方看的任何事情都很透徹。
先前他不明白清慕為何要戲弄慕山,而不直接斬殺。當初還以為清慕沒本事,沒這個能耐。
如今看來是不值得。
慕山是她漫長生活中的調劑。如同螻蟻一般,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螞蟻礙著她的眼。
她不需要大動干戈,只因為要捏死慕山易如反掌……
這個人,是化神修士,她很強……
萬千修士皆在苦惱如何登上長生道,去追逐漫無盡頭的生命。她卻在打發時間一樣活著。
許邵城還有些發懵。
清慕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走吧,再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