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宇不信,但江向南對這些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因為他高中的時候也是被冤鬼託夢纏上過一段時間,到現在他還都記得夢裡的情景,簡直不能夠再清晰了。
所以當下也有些好奇,捧著個紅薯湊過去問大叔:「那些人是怎麼個撞鬼法?生病了還是晚上被託夢了?」
大叔見這幾個孩子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一個比一個大!沒半個露怯的,有一個可能還想在公墓裡倒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他擦了擦汗,用長長的鐵夾子翻轉著爐子裡的紅薯,「那倒不至於,就是有人在那兒看到了鬼火,還有幾個碰上了鬼打牆,在公墓裡轉悠到天亮了才出來,把他們嚇了個半死!」
江微宇有些不屑,那不就是磷化氫自然和迷路了麼,大驚小怪。
江曦聽到這個描述便心中瞭然,也不急著去解決,反正也鬧不出什麼大事來。
她覺得江家老宅裡鬧出來的事情應該比較大。
——
江曦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能對另一個女人抱有那麼大的惡意,就如同她姑媽對女性小輩的態度一樣。
大伯家有兩個兒子,姑媽家有一兒一女,女孩兒年紀稍微大點,比江曦小一歲。
這姑娘上初三還沒放假,下午放學了就匆匆趕來,剛放下書包就低頭悶聲開始做家務。
其他的堂哥表弟全都跟大爺似的,翹著二郎腿坐那兒打遊戲,就表妹一個人端茶送水,打掃滿是瓜子花生殼的地面,一句怨言也沒有,卑微到了塵埃裡頭。
那個年紀最大的堂哥,就是大伯之前來要房子用來討老婆的那個,都三十多歲了,也沒個工作,整天邋裡邋遢的,語言粗魯,看著小自己十來歲的表妹乾重活也無動於衷,還難怪至今還是單身。
江曦雖然有三個哥哥,但在家裡從來都不會出現這種重男輕女的景象。
換句話說,要是哥哥們敢在家裡的女性都在幹活的時候還心安理得地坐那兒看電視的話,等江父回家一定會狠狠地揍他們。
江父經常對兒子們說,媽媽和妹妹做家務、做飯是因為愛你們,而不是她們就有這個義務照顧你們。
他也經常跟江曦說,哥哥們讓著她,寵愛她是因為愛你,不是因為他們是哥哥,他就一定得讓著你。
而江奶奶不愧是和姑媽一脈相承,八十幾歲牙齒都掉得差不多了,耳朵也聽不靈清,仍然堅持著她那可笑的「女孩子一定要照顧男孩子」理論。
她躺在老人椅上握著江曦的手,用力摳著外孫女手背上的肉,「你在家要好好照顧哥哥,以後賺點錢給哥哥用!」
江奶奶牙齒漏風說話含糊不清的,江曦也不直接反駁她,就當她是在放屁,一個勁兒的「嗯嗯啊啊好的好的」敷衍。
姑媽之前在江曦這兒碰了釘子,就去江父江母那邊旁敲側擊:「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供到大學畢業夠可以的了,讓你們家小曦早點結婚,要麼早點上班賺錢,你們家三個兒子,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多得很!」
江曦家的人從來沒在老家人面前說過孩子們在哪兒上學,找了份什麼樣的工作,也許姑媽覺得,江曦的三個哥哥都跟老家的同輩男性一樣是幾個廢材吧。
江父可能這種屁話聽多已經免疫了,喝完面前的茶水,笑盈盈地給小表妹發了個紅包,然後扭頭冷哼一聲:「要我的兒子以後是個要靠女生養的廢物,那還算是男人嗎?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這暗諷的是誰大家心裡都明白,姑媽臉色跟吃進了蒼蠅一樣,江曦在心裡瘋狂為爸爸應援打call,然後拉著打掃的表妹讓她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遞給她一杯奶茶。
這奶茶是他們兄妹幾個把全村走遍了才找到的唯一一家奶茶店裡買的,口味還特別少,包裝也廉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