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決直覺亞聯盟總統的反應快得有些怪異,本欲細問,情報販子又提起了另一件事的新進展。
與總統府的亂狀相反,陳泊橋的支持者則在聯盟各地舉著標語慶祝。
陳泊橋的審判結束後,不斷有境外媒體放出陳泊橋案件的新證據,一位在庭審後迅速離開亞聯盟的證人接受了影片採訪,在採訪中聲淚俱下地翻了供,還有媒體預告,將在明天中午把總統與不明人士通話的錄音流出,錄音內容與構陷陳泊橋相關。
情報販子將證人的採訪影片的合集發給了章決,章決掛掉電話,一邊在鎮上繞圈,一邊播影片。
章決兜遍整個鎮區,沒找到獸醫診所,下車問了一個即將收攤的當地人,才得知全鎮唯一的寵物診所在他們住的安全屋附近,不過已經關門了,明早八點開診。
章決回了車裡,盤算著明早先把貓送過去醫治,再帶著陳泊橋前往曼谷。
回到房間,陳泊橋還在看電視。他用沙發上的一個軟墊給貓做了個窩,貓窩在裡頭睡著了。
章決輕輕走過去,坐到另一個單人沙發上。因為房間很小,所以他和陳泊橋離得不遠。
泰獨立國經濟落後,生活條件普遍不好,安全屋裡的電視機古舊厚實。
章決所在的新獨立國十多年前就找不見這樣的款式了。
電視臺的omega舞女節目結束後,開始播放一部老電影,泰語配音,沒有字幕,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章決覺得電影很好,陳泊橋似乎亦然。
電影過半,電視臺插進了廣告,陳泊橋把音量調低了些,開口和章決聊天:“我半年沒看電視,才發現以前不喜歡的,其實也都不錯。”
章決實在很不會聊天,訥訥著不知該接什麼,幸好陳泊橋總是可以讓氣氛變得自然,他問章決:“找到獸醫了嗎?”
“找到了。”章決說了自己明早的計劃,陳泊橋也同意了。當廣告過去,電影開始,章決以為他們會一起和諧地看完電影后半段時,陳泊橋突然把電視關了,轉過身,認真地看著章決。
這讓章決想到中學時他和陳泊橋少數幾次單獨搭檔訓練賽艇的情形,那時候陳泊橋也會離他這麼近,轉過頭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
章決走了神,他反應了好幾秒,才理解陳泊橋這句“我把我們的地址告訴了一個人”是什麼意思。
陳泊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很小的藍色畫面手機,遞給章決,又說:“是我信任的人。”
章決有點兒懵,如果換成別人幹這種先斬後奏的事,他十有八九掉頭就走,或者乾脆悶頭打一架再走。可是他不會對陳泊橋生氣,也不會跟陳泊橋打架,只好接過來,粗略掃了幾眼,又還給陳泊橋:“什麼時候買的?”
“撿貓的時候看見書刊攤子上擺著,”陳泊橋坦白,“你放墨鏡的地方還有幾張紙幣,我就拿來買了一個。這種手機我們常用,功能單一,一次性使用,不好追蹤。”
章決看了陳泊橋半天,說:“其實你可以不告訴我。”
“那怎麼行,我不想騙你。”陳泊橋笑了,他把手機拆了,走到客廳的小窗戶邊,開了窗丟出去,把一點都不坦蕩的事做得坦坦蕩蕩。
陳泊橋走回來,坐回剛才的位置,神色自如地問章決:“不說話是生氣了嗎?”他把章決給他買的衣服袖子捲起來了,露出右手臂上的兩三道很淺的刀疤。
應該都是執行任務時受的傷,唸書的時候沒有。章決暗暗想,又忍住了再仔細看看陳泊橋的疤痕的慾望,很沒辦法地輕聲說:“我就買個三明治,你怎麼幹了這麼多事。”又問陳泊橋:“你告訴了誰?”
“一個你認識的人,”陳泊橋說,“裴述。”
聽見陳泊橋說的名字,章決眉頭一下皺起來了,原本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