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抗倭軍,只是剛剛成型,要說已經形成了什麼無敵的戰鬥力,是絕對談不上的事情。
以現在抗倭軍的強度,最好是再訓練個半年左右,然後找倭寇初步練練手,一步一步成軍。
但是倭寇是非常狡猾的。
這些年,朝廷不是沒有派兵剿過倭寇,但是一旦有大股軍隊靠近,訊息靈通的倭寇就會立刻退避,躲到海上或者是躲到島上去。
而新生的抗倭軍,現在還相對孱弱,哪怕倭寇知道了,也不一定會把只有兩百多號人的抗倭軍當回事。
就像汪顯這支倭寇,沒有把臨海衛一千人當回事一樣。
這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有些冒險的機會。
不過這個險值得一冒。
李穆這個人,只要決定了的事情,從來不會墨跡,兩個人商議之後第二天,他便讓人通知地方兩級官府,說王家一家老小通倭罪證確鑿,將立刻檻送京師問罪。
這一次,李穆沒有再張貼告示。
或者說,沉毅沒有讓他貼。
因為上一次已經貼過告示了,再貼一次,難免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而通知地方官府,便恰到好處了。
沉毅相信,台州府倭寇鬧成這個樣子,地方上縣府兩級衙門,有推脫不了的責任,或者說,這兩個衙門裡,說不定就有倭寇的人。
不是說兩個衙門裡有倭寇,而是有人給他們提供情報。
不然這些倭寇,也不可能做到望風而逃的地步。
很快,王家大宅門口,聚集了二十多個囚車,押送著一些王家的嫡系男丁以及一些主要人物,準備送到建康去。
王家大宅門口,世子李穆看著沉毅,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子恆,要不然還是我去罷,你留在臨海城裡坐鎮。”
沉毅搖頭道:“巡海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世子身為巡海欽差,在這個時候親自押送王家人去建康,不合理。”
“太不合理了。”
沉毅笑著說道:“相比較於巡海大事來說,一個王家,微不足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輕聲道:“只有我這個八品閒官去押送這些犯人,才合情合理。”
李穆再一次皺眉:“要不然你也不要去了,讓凌肅他們押送。”
“你要是出了什麼事…”
世子低聲道:“我沒有辦法跟陛下,跟趙尚書交待。”
沉毅看了看李穆,低聲道:“世子放心,半個月前邸報司的人已經去桃渚那裡探查了,他們比凌肅要專業得多,局勢在我的控制之中,若是事不可為,我會退回臨海的。”
以汪顯為首的這支倭寇,總人數有三百餘人,但是桃渚一帶的倭寇,只有一百多接近二百,說明這支倭寇也不是一條心,有一部分只想燒殺劫掠,不想跟汪顯一起在陸地上冒險。
“嗯。”
李穆拍了拍沉毅的肩膀,低聲道:“事不可為,便立刻退回來,你是兩榜進士,雲端上的人兒,沒有必要跟倭寇這些爛泥搏命。”
“抗倭軍二百多個人,都不如你一個人金貴。”
聽到這句話,沉毅張了張口,想分辯兩句,但是這個時代尊卑之分已經刻入骨髓裡,他說什麼也沒有辦法改變。
於是乎,沉毅只能禮貌性的笑了笑,開口道:“好了,世子不必遠送,在臨海縣等我訊息就是,這趟如果成了,世子便可以開著抗倭軍一路南下巡海了。”
這位晉王世子聞言出神了一個瞬間,隨即啞然一笑:“子恆你知道的,我不太方便碰軍務,咱們兄弟這趟南下,一言一行說不定都有內衛盯著。”
“要說開著軍隊南下,也是你沉子恆開著軍隊南下。”
這話說的雖然有些無奈,但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