祜祿太后等了半日,方才等得雲淑進來,心中暗惱,不過礙於她的最終目的,臉上依舊掛著笑。
“皇額娘可是好些了?”雲淑坐到了床榻邊,拉起鈕祜祿太后的出聲問到。
太后輕咳了兩聲,“好些了,就是身上無力,想要起來都不能,”拍了拍雲淑的手,“哀家知你是孝順的,只是不久便是大選了,你那兒的事也多,哀家這裡有誠嬪照料著便可,皇后自去做你的事吧。”
“皇額娘這是說的什麼話,還有什麼比您的康健更重要的,皇上聽說您身子不舒爽,臉色登時變了,可是擔心的緊,媳婦作為皇后當是要為皇上分憂的。”在沒有探出深淺之前,雲淑可不能就這麼回儲秀宮。
說話間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誠嬪,“皇額娘,依媳婦看來也該讓誠嬪回去歇歇了,您看著這小臉,竟連一點血色都沒有,叫人看著心疼的很。”
“謝娘娘抬愛,只是太后對妾婢關愛有加,如今太后身子不爽快,如若不能長侍左右,妾婢便是回去了,也不能安然歇息。”誠嬪已不是剛入宮那會兒,仗著背後有太后撐腰,幾乎連雲淑都不放在眼裡的新人了。宮裡彎彎道道她亦是清楚的很,太后對她雖說是疼愛有加,也不過看在她還有利用價值,且鈕祜祿家也送不進新人了,如若不然,依著她出入宮時的莽撞,也許早就連屍骨都不剩了。
如今的鈕祜祿·月琴早已沒了出入宮時的豪情壯志,只求能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了。可是太后卻偏偏不放過她,什麼事都不忘她這個侄孫女,當真是有苦說不出。
“哀家也算是沒白疼她,皇后你說是不是?”鈕祜祿老太太問道。
“能有誠嬪這個知冷知熱的在皇額娘身邊照料,皇上與臣妾俱是放心不已,誠嬪有心了。”雲淑自是聽得出鈕祜祿老太太話外的擠兌,也不甚在意,她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自己如今又礙著鈕祜祿家的富貴路,這老太太要能與她和平相處反倒是奇怪了。
“哀家怕是不行了,只是未能再見得太上皇一面,心裡惦記的緊……”太后嘆了口氣道。
看來是要入正題了——雲淑心道。
“皇額娘說的是什麼話,您的福壽可是大著呢,都說是千歲千千歲,怎麼倒是說起喪氣話來了。”雲淑安撫道。
“哀家自是比不得太上皇的,如今瞧著還一如當年,可哀家卻是人老珠黃了,”說到這廂,鈕祜祿太后的眼裡泛著淚光,“哀家也不求別的,只求能多活幾年,能看著爺安好就心滿意足了……”
“太后,依妾婢看,皇上最是慈孝,自是會想辦法讓您身子康健的。”誠嬪在一旁敲邊鼓道。其實太后找她說起秘藥之事,她心裡就沒個安穩。
是人都逃不開生老病死,和瞧著太上皇與老廉親王似是脫離了凡人的範疇,眾人皆說是天佑,怕是不盡然,可誰又能從那兩位爺嘴裡套出話來。年事漸高的太后可耐不下了,她不知自己還有幾年好活,但也不願眼看著這長生大道離自己遠去,眼看著如今皇帝皇后的模樣,太后猜是他們也清楚其中奧秘,心中便免不了泛酸。
“哀家是比不了太上皇的,已是老了……”太后拍著雲淑的手道,說來她伴著太上皇那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還生養了弘曆這麼一個出息孩子,若是能有那人所說的神藥,怎麼也不該忘了她。可如今眼看著太上皇與廉親王依舊風姿卓越,就連自己的兒子媳婦也是青春常駐,只有她一人成了鬱郁老婦,怎叫她不難受。
從那人的嘴裡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鈕祜祿太后的心裡便存著惱恨,對著太上皇、皇帝發不了,也就只能衝著從來都看不慣的雲淑打壓,以平復心中的不忿。眼看著與皇帝愈發的離心,鈕祜祿太后的心也愈發的冷了,雖是她肚子裡出來的,卻不是在她身邊養大的,果然是不親。
“皇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