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宜的同窗過府做客,他的夫人祖籍扶風,身上的香囊比較常見,衣著相對樸素,可靠近斟酒時總會有些不一樣的香氣。
鄭玉磬當時以為是那位夫人身有體香,但又不好意思問一問,後來熟起來一些悄悄問了,才知道她那日是佩戴了佛珠。
佛火化之後的舍利被分成八萬餘份,被當初天竺的統治者奉送天下各國,建造寺廟供奉,弘揚佛教,而扶風的阿育王寺正是其中一座。
後來秦君宜去了那個地方做縣尉,便記得去那座已經建立數百年的寺廟看一看。
據說那座寺廟還有千佛碑,十分受聖上的重視,比一般的寺廟要宏大許多。
但是她只聽說過,也從來沒有見過,對那佛珠的記憶早就模糊了。
枕珠聽著娘子這樣說,不免有些吃驚,她是知道那一串白色佛珠存在的,三殿下雖說奉旨去過,但所請的雕塑並不是從扶風送來的,特地掛上一串扶風之物的可能微乎其微。
如果眼前這一串是前姑爺留下來的,那蕭明稷託溧陽長公主轉送的,又是什麼?
鄭玉磬想起席間蕭明稷略含探究的眼神,心亂如麻,當真是出自他的授意嗎,如果是,這個人又有什麼目的?
“先都收好放下去吧,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鄭玉磬定了定心神,她對於這些東西並無太多偏好,也只籠了那串佛珠在手裡,將幾樣不算太過貴重的小件留下賞人,然而還沒等宮人收拾齊全,就見外殿的小黃門進來稟報。
“娘娘,鍾婕妤過來求見,說是請娘娘原諒。”
鄭玉磬對於鍾妍說實話頂多是不喜歡,偶爾利用一回,懲罰說不上,但聖上應該很中意鍾妍這張臉,受不得她頂著孝慈皇后這張臉被人責罰,自己這個時候又不能對她用刑。
她是蕭明稷送進宮的人,這個時候來挺怪的。
怪給人添堵的。
“叫她回去吧,聖人都沒拿她怎麼樣,我算什麼,怎麼好無緣無故責罰聖上的嬪妃?”鄭玉磬索性一個都不想見,她淡淡吩咐了一句:“你們都出去,我先歇一歇。”
“應該是聖人說以後內廷都要娘娘管著,估計鍾婕妤是怕了,”甯越低聲道:“娘娘不清楚,自從您生產之後,聖人至今沒踏足承歡殿。”
一個後宮裡的女人,還是聽命於某個皇子,這樣的命運不可謂不悲慘,她失了寵,對於蕭明稷的作用大打折扣,無論是聖上還是蕭明稷都很難再給她撐腰,而且如今是這個善妒的貴妃在打理內廷,萬一磋磨她,她恐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聖人的心思當真比女子還要善變,這才寵了幾個月,便又丟開手了,再等幾年,不知道又要寵哪個新人,”鄭玉磬懨懨道:“若只是這一點事,你告訴她只管放心,本宮不會叫她缺衣少食的。”
但是聖上去與不去,她就不打算管了,為著她舉薦女官,兩人已經生了一場氣,而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吃醋生氣,下了皇帝的臉面,雖說有故意的成分,但可以知道,聖上對此也少不了一番生氣。
所以她如今也懶得去左右聖上的夜晚了,他要來錦樂宮就來,不來就算了,雖說近來頻頻留宿,反而將紫宸殿空置,但她也願意應付應付,順從聖上,也滿足了自己的一些需求,只是有時候聖上在那方面實在太強,她第二日都沒什麼精神。
聖上現在也好說話得很,若她勉強了些,應付不過來,他也不會強求。
那小黃門去而復返,低聲說了說鍾妍的哭求,甯越覺得這樣的影響也太壞,叫人覺得貴妃剛剛掌權便欺負嬪妃,似乎也不大好:“娘娘,奴婢打發了婕妤去,不叫您煩心。”
他是聖上派來的總管,本來就是該聽聖命,為鄭玉磬解決令人煩惱的事情,而鍾妍與他又都是出自那間小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