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閻溫輕啟嘴唇吐出一字,他身後的死士們便瞬間提劍與方瑞德帶來的人交上了手。
刀光劍影,殺聲震耳,方瑞德顯然已經瘋魔了,仗著自己身上穿著軟甲,根本不防守,刀刀直取閻溫的方向。
可是閻溫旁邊的人太多了,前赴後繼裡三層外三層,方瑞德根本招不到一點邊兒,帶來的人也很快落了下風。
看著個個人高馬大,卻都是江湖上的野路子,想來是方瑞德傾盡所有,現拼湊來的。
這些人愛錢,卻並不想搭上性命,打鬥之間也沒有維護方為德的意思,一見大事不妙,紛紛後撤,眼見著便已經到了牆邊,紛紛躍起便是要跑。
然而他們來的容易,想走卻沒那麼簡單,黑衣人紛紛躍上牆,卻並沒能如願以償逃脫,很快和牆外埋伏的死士交上手。
十九簡直震驚,閻溫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方瑞德瞠目欲裂,可也只是朝著逃跑的人群看了一眼,便更加瘋狂的朝著閻溫殺過來。
誠如十九所料,他來之前便已做了必死的準備,只求能夠拼盡全力拖著閻溫下地獄是最好,他全家人都落在閻溫手中,現如今在市井如牲畜一般被囚禁,被城中的百姓羞辱扔打,方瑞德既便能夠逃脫,卻無法丟下一家老小,苟活於人世。
他並不是忍辱負重臥薪嚐膽的苗子,卻是丞相府中唯一有血性的,這也算是因為本身愚鈍不被重用,因此作孽最少的一個。
他也不是什麼心思純善,更不是心有城府的人,既不能扔下家人,又無法揹負仇恨,唯有拼得一死。
然而他帶來的人,根本無法敵過閻溫的死士,他遍體鱗傷聲嘶力竭,最終也無法靠近閻溫分毫。
閻溫冷眼看著他被鉗制住,被壓到了自己的面前,整個人因為不躲避只顧一心拼殺,已經如同血葫蘆一般。
“呸!閹狗,你不得好死——”方瑞德嘶啞著嗓子,咬牙切齒的咒罵閻溫。
十九心驚肉跳,心裡已經為方瑞德選了各種悽慘死法,他上來就踩閻溫的禁區,想好死怕是不成了。
誰知閻溫頓了片刻,卻又是一聲輕笑,諷刺之極。
“我手上人命無數,自然不得好死。”閻溫說,“你逃到城外,可看到了荒山上成片的新墳,和無人收斂的流民屍骨嗎?”
方瑞德眼中閃爍,閻溫逼近他,“我會不會得好死,不勞你操心了,但我能保證,你們一家都不得好死,生不得好死,死後也必將淪為畜生道,因為你們根本就不配為人!”
“你放屁——”方瑞德衝著閻溫大吼,“你又能好到哪去,你手中的權勢得來的乾淨嗎?這天下百姓,朝中棟樑,你敢說你沒有殘害過嗎?! ”
方瑞德說,“你不僅不得好死,待死後,史書上記你一筆,你也只能是一個被後世唾棄的奸宦,閻狗,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閻溫負手看著他咆哮,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在看一個已死之人。
方瑞德嘶罵一通,終於沒了力氣,垂下了頭,閻溫抬手揮了揮,“送他和家人團聚去吧。”
閻溫說著,轉頭便欲拉著十九回房,但變故就在此刻,又一支箭矢毫無預兆的破空而來,好巧不巧,箭矢射來的方向,沒有死士能夠抵擋,十九被閻溫抓著手,下意識的上前一步,閻溫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也是臉色驟變,可箭矢速度極快,轉眼便已至十九身前。
十九是為閻溫擋箭,而閻溫在想為她擋劍已經來不及,只得抬腳朝著十九的膝蓋踹去——
千鈞一髮,所有人都瞠目欲裂,而原本被壓著雙臂的方瑞德,一股猛力掙脫了身後的人,他的雙手仍被反剪在身後,他掙脫之後卻沒有撲向閻溫,而是一頭撞向了十九。
閻溫這一踹,和方瑞德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