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懷又被揪了脖領子,神情無奈,“就在前方拐角處……”
他話音還未落,十九就已經鬆開他,將單懷這個“救命恩人”仍在原地,一溜煙兒跑出老遠。
墜馬之人可看出是個真小人,剛才爬起來欺軟怕硬,第一鞭子朝著十九的後背抽,這會兒見單懷愣神,又挾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匕首,趁著單懷愣神上前偷襲。
不過他委實不是單懷的對手,沒交手幾下,就被單懷揣飛,和他那捱了單懷一腳,到現在還沒能站起來的馬滾作一堆。
而十九跑到拐角,果然見到停在拐角處的車架。
她籲出了一口長氣,總算抽出時間伸手理了理自己凌亂不堪的頭髮,這才朝著馬車旁邊走去。
“大人……”十九輕聲叫了一聲,沒得到回應,咬了咬牙朝著馬車上爬,才爬上一隻腿,車簾猛的被掀開,閻溫伸手將十九一把薅了進去,甩在馬車的軟墊上。
“你真是膽子越發大了,竟敢私自出宮?!”閻溫手指指著十九的腦袋,恨不得揭開她的頭蓋骨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他今日車架才出巷子,就遭遇出殯長隊,等在路邊,好容易長隊過去,上路沒多遠,就驚見這小傀儡從宮牆後巷跑出來,還橫衝直撞的上街,連馬都不知道躲避!
只有閻溫自己知道,他有多驚多怒,若不是單懷身手了得,這小傀儡說不定就要被踩踏在馬蹄下。
閻溫氣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手指一直指著十九,指尖發顫。
十九半趴在軟榻上,起先還以為閻溫伸手要掐她,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卻什麼都沒等到,睜眼一看,閻溫臉色煞白嘴唇發青,指著她的手指一個勁的發抖,看來是被氣的不會說話了。
十九根本無法解釋,閻溫怎麼誤會她就得怎麼認,伸手嘗試著抓住閻溫的手指,被閻溫猛的甩開。
“單懷,將她給我送回去,栓起來!”
十九被他吼得渾身一抖,連剛剛回來,站在車邊上偷聽的單懷也被閻溫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他兀自感嘆,大概也只有這小傀儡能將閻溫屢屢氣得跳腳,氣的風度全無失聲吼叫罷。
“大人,大人我不回去,讓我跟著大人,我接下來保證老老實實,不吵不鬧,我就貼在這裡坐著,你就當我不存在!”
十九說著,爬到車廂的角落,緊緊貼在車壁上跪坐好,竭力將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單懷本來是閻溫的一把刀,隨著閻溫的意願行動,但是這一次閻溫說了這句話之後,單懷卻並沒有立刻執行閻溫的命令。
內院的門口守門換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哪一個也沒能將這傀儡女皇攔住,她還是整天纏在閻溫的身邊,固然時常將閻溫氣得發飆,但大多數的時間,兩人相處得非常好,好到單懷有一段時間覺得兩人之間有姦情,好到整個晉江閣幾乎都知道,傀儡女皇好本事,連閻王都勸得動。
因此單懷沒有動,他覺著十有八.九,這次大人還要讓步,大人剛才驚見小傀儡站在街上那副神情,就不太像能真的狠下心的樣子,他側耳聽著車裡,沒有聽見閻溫在出聲。
半晌後,閻溫果然掐著眉心道,“去城西醫署。”
馬車行進起來,閻溫側頭看了十九一眼,十九形容狼狽不堪,下額處磕破了,血線流向脖子,卻在半路已經乾涸。
手背和手心都有傷,手肘處更是連衣服都破了,實在有些慘。
她靠在角落裡面跪坐著垂頭,像是幹了壞事的小孩子蔫頭耷腦的等著大人責備她。
閻溫看了幾眼,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沒說,坐在馬車中小桌案的邊上,一直在垂頭掐著眉心。
十九本來跪坐在一邊沒吭聲,但見閻溫一個勁兒的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