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罵了好幾頓,他記恨著呢。
他的朋友跟著嗤笑道:聽說顧家那個小匪一直都被寵得特驕縱,她能忍得了真千金回家?待會兒可有好戲看了。
這位真千金是真的慘,而且她是個普通人吧?恐怕就算被接回了家,不僅顧家小匪不待見她,顧姐和鞠姐也恨不得壓根兒沒有她存在。白天滿不在乎地吹了個口哨,雖然真千金才是親生女兒,可是誰他媽會把繼承權交給一個普通人啊?腦子有病還差不多。我都有點期待待會兒她可憐的表情了。
白天聲音很大,周圍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遠處,易家人不善的目光投了過來。
圈內人沒人不知道,易家的兒子易俊坤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但易家一直是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的。白天這話不僅罵了顧家,還把易家一併給罵進去了。
易家父母倒不至於和一個年輕人計較,易俊坤卻舉著杯子,遙遙朝白天敬了一杯:白天叔,小匪姐和卿卿在學校裡關係還是很好的,不
是你說的那樣。
白天狠狠嗤道:俊坤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她們在學校裡感情再好,那都是裝出來的。今天這個晚宴上,她們是要爭人際,爭利益的,還能和和睦睦地演到什麼時候?不信我們打個賭,顧匪今天要是沒把真千金欺負哭,我把面前這整瓶威士忌一口氣幹了!相反,你幹了,上不上?
易俊坤笑容溫和:倒也不必。
怕了唄。白天打個響指,反正我看,顧家那一家人要麼臭著臉出場,要麼這時候他們在家裡鬧得不可開交,根本來不了了呢。
像是應了白天的話似的,他聲音一落,晚宴廳裡的背景音樂就響了起來。萬老爺子從樓梯上的隔間緩緩走出來,顧家仍然沒有到場。
顧家果然是來不了唄。白天得意地白了易俊坤一眼,再回頭望著從升降梯上下來的萬老爺子時,眼睛倏地瞪大了,滿是不可置信。
萬老爺子已經滿頭白髮,身體佝僂,眼睛卻十分有神,淡淡一個眼神,就讓廳裡的人不自覺心生敬畏。然而此時,他眼中滿是慈愛,正和旁邊的人低聲說著什麼,不時和藹地笑笑,臉上都堆起褶子了。
鞠言在萬老爺子左手邊扶著他,笑容溫和,顧湖泊同樣笑著站在她身旁。而另一邊,萬老爺子牽著一個少女的手,此時正是在和她說話。
少女一米七出頭,穿著露肩銀白禮裙,柔順的黑髮披在她身後,上邊點綴著碎鑽頭飾,在禮堂光線的照射下,如星光閃爍。黑髮下的肌膚白皙如玉,五官精緻漂亮,氣質清冷出塵,果真和年輕時的鞠言相差無幾,甚至還更勝幾分。
很顯然,少女就是那名不受寵愛、被家人排擠、被顧匪欺負哭的真千金,顧卿卿。
顧匪緊緊抱著顧卿卿肩頭,她穿著淡粉的小禮裙,雖然顏色、款式都和顧卿卿的衣服不同,在細節上卻能看出是相互對稱的一對禮服。顧匪臉上笑容燦爛,也不時雀躍地插一句話,逗得萬老爺子哈哈大笑。顧卿卿也不時回眸,笑著和她對視。
這幾人儼然一
副溫馨和諧的大家庭的模樣,哪兒有半分不和諧?
白天傻在原地,臉色黑得不行:怎麼可能?
易俊坤目光始終集中在顧卿卿身上,沒有搭理他,剛才聽見他們對話的幾個紈絝卻笑嘻嘻地開了瓶威士忌,他們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遞到白天面前擠眉弄眼:天哥,你不是說要幹一瓶酒嗎?快快快,大家都看著呢。
時間倒退到半小時前。
顧家以往都是大年三十單獨拜訪萬家,從不參加晚宴,這一回她們特地早出發一段時間,拿著禮物去見了見萬老爺子。
寬闊的休息室裡,萬老爺子一個人坐在裡邊閉目養神。聽見顧家拜訪的聲音,他眼睛倏地虛起,眉頭也緊緊皺起,氣場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