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金框、沉重的鎖頭、鋪滿鵝毛的地板、精緻的床,叮噹作響的漂亮掛件……破爛的包裹與華麗奢侈的內飾格格不入,卻也被整齊地放在了床腳。
——她不用擔心蘭戎有危險。
——因為,被關起來的那個人,是她。
“臥槽!蘭戎!你關我幹嘛?!”
睡了個好覺,花知婉連聲音都洪亮了許多,吼起人來簡直是魔音灌腦。
可外頭的人完全沒有動靜,照舊地保持著剛才的樣子,像是壓根沒有聽見一樣。
“你傷口怎麼樣了?血止了嗎?”
注意到蘭戎那纏滿繃帶的身體,她忍不住又加了一個問句。
他仍是沒有給出回答。
為了和睡著的她保持同一水平線,籠子外的他維持著一種半蹲的姿勢,兩隻胳膊無精打采地耷拉在雙腿之間。
冷若寒星的灰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彷彿除了她,什麼都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此刻的大魔頭看上去,真的,好像一隻狗。
“你為啥不跟我說話啊?”
花知婉拖著被子,挪到離他最近的地方,和他面對面地對視。
“噗……難道是繃帶太緊,沒法張嘴?”
她伸手,想要靠近他,目光中飽含同情。
小狗狗魔尊溫順地低頭,蹭了蹭伸過來的掌心,過多繃帶的束縛使他的動作有些僵硬。
溫柔的熱度輕撫著他被裹得面目全非的頭部。
大魔頭安安靜靜、動也不動地配合著她的撫摸。
對於被關起來這件事,花知婉除了剛開始的驚訝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程度的驚恐。
她堅信他是無害的,她甚至自發性地給他奇怪的行為找好了理由。
——蘭戎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醒來她再一次消失,所以把她關在籠子裡。只要跟他說清楚,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他就會把她放出去。
“好啦,把我放出去吧,我要看看你的傷勢。”
這次,她肯定他已經聽到了。
雖然,他依舊不作聲,但那雙始終注視著她的眼睛裡,突然間充斥了一種繾綣而濃重的情緒。
直把她望得,心頭一顫。
花知婉避開眼,不自然地將手收了回去。
“啊,那個、對了……我、我給你還買了果脯!”
總覺得要說些什麼,她七扯八扯,想和他對話,又不敢看他的眼睛:“給我看傷吧,看完傷,可以分果脯給你吃哦!”
話音剛落,他便起了身。
——想不到果脯還挺有用的。
花知婉鬆了口氣。
眼見蘭戎一板一眼地解開鎖釦,她撈起包裹,往大籠子的出口走。
走到門口時,他正好把門開啟。
“吱呀——”
“吱呀——”
明快的兩聲,一聲開門,一聲關門。
蘭戎抱起目瞪口呆的花知婉,連著包裹一起,放到軟綿綿的床上。
然後,轉頭自顧自地鎖好門,再一絲不苟地將鑰匙藏進襠裡。
——是的,襠。
目睹了全程的花小姐表示,她根本看不懂這個謎一樣的動作,更加不懂大魔頭此刻要表達的意思。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藏好鑰匙後,又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在她的床沿坐定。
接下來,他重複在籠子外的舉動,開始新一輪漫長而枯燥的凝視。
——不能放你出去,但是可以進來陪你……他是這個意思嗎?
有點好笑,是怎麼回事。
“不想放我走?怕我逃跑?”花知婉哭笑不得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