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沈行在身邊時,正好看見有侍衛捧了一捧山坡上的土呈到沈行在面前。
“這些土有什麼問題嗎?”蘇木見沈行在絲毫不嫌髒地捻著一小撮土,猜測他大約發現了什麼蹊蹺。
大雨瓢潑,蘇木的裙角被泥水濺了一圈。雨勢又大,蘇木有些握不住傘。沈行在伸手接過她的傘柄,將傘蓋穩穩遮在她頭上,“有人不想我們去洛州。”
因替她扶傘,沈行在的手臂沒有遮擋,袖子被淋溼半截。蘇木往他身前湊了湊,“什麼意思?”
沈行在示意她去看山土,“山體塌方多是因山土鬆軟或是山岩破碎,此處的岩土卻十分堅實,雨勢雖大,山石滑落無可避免,但也難以造成如此嚴重的塌方。”
雨勢浩大,足以沖刷掉所有的氣味,若在此時用□□炸山,也聞不出□□味。蘇木用力皺著鼻子也沒能嗅出一絲味道,索性放棄,“可如今我們不能前進,賑災的糧食豈不是無法運入洛州?”
他們此去洛州打著的是賑災的名義。洛州洪澇嚴重,氾濫成災,明面上沈行在與舒秦是奉旨賑災,藉此降低對方戒備。至於蘇木,一個無所事事的郡主想要湊熱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蘇木有些擔心,“莫非他們已經知曉了我們的目的?”
“倒也未必,如今情況特殊,他們比我們著急。”沈行在扯了一下唇角。敵在暗,他們同樣也在暗,何況如今他們才是主動出擊的一方,對方已經一連折損幾方佈置在北豊的勢力,現在怕是草木皆兵。
易灼在一旁聽著,他只知道自己是來跟著賑災的,蘇木和沈行在的對話他聽得雲裡霧裡,“我們是來救城中百姓的,為何要將我們攔住?”
蘇木與沈行在對視一眼。賑災糧食晚到洛州一日,洛州災情便一日得不到緩解。如今將要入冬,又有大雨不絕,被餓死凍死的百姓不在少數。但對方顯然不在意這些百姓的性命。
“洛州官員應當已經在派人清除道路,但雨勢龐大,要花費不少時間。”舒秦忽然開口。
此去洛州真正的目的舒秦也清楚。想要阻止他們不進入洛州並不現實,人為造成塌方多半是要試探他們究竟是來賑災還是另有目的。
他們不必著慌,只要看顧好押運的賑災糧便好。
雨勢漸小,但蘇木的裙子仍舊被濺溼了大半。舒秦將傘往她身邊舉,“外面冷,當心著涼,我送你回馬車。”
剛說完話,蘇木就感受到沈行在周身氣場驟然一低。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尖,蘇木轉頭同舒秦道:“雨太大,一把傘怕是遮不下兩個人,我還是撐自己的傘吧。”說罷朝沈行在伸手要傘。
沈行在無動於衷,舒秦也皺眉道:“不行,你身子嬌弱,一人撐著傘多半要被風吹走。”
“……”
她是個人不是張紙吧?風能將她吹走那這風就不對勁。
蘇木無法,自己去夠沈行在手裡的傘,“還是我……”
沈行在將手往上一抬,她撲了個空。
沈行在臉色冷淡,“本侯送郡主回去。”
“不必了不必了,兩位這是匡扶江山社稷的手,用來替我撐傘實在是暴殄天物。”蘇木在兩道不容忽視的目光裡硬著頭皮選擇了婉拒,搜尋一圈後定在易灼身上,“易灼,我同你走。”
一回到馬車,吉柳兒便給蘇木拿了一套乾淨衣服。蘇木換衣服時她便翹著二郎腿,一手翻著話本,一邊吃著果子,“雨勢這麼大,出去擺明了就得淋成落湯雞,學我舒舒服服在馬車裡待著不好嗎?”
蘇木繫好腰帶後,也跟著拿起一顆果子。她確實不該出這輛馬車。
等吃完一顆果子,馬車壁被人叩響。
“郡主,舒大人讓人為您煮了薑湯。”
“郡主,侯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