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已經向林遠解釋過多次自己並未救過他,說的煩了,再面對寧與靜的詰問,也有些火氣,“那你就要問問救林遠的小姑娘了,嶺州之大,她就算做好事不留名也沒必要報我的名吧!”
她也實在不知道那個救人的小姑娘究竟是什麼想法。林遠被救後,問救命恩人的名字,那小姑娘告訴他自己叫司徒蘇木。天下名字無數,那姑娘若是不願告知真名,大可胡諏一個,卻偏偏用了蘇木的名字,林遠死腦筋,就覺得是蘇木救了他。蘇木還沒法否認,林遠問她叫不叫司徒蘇木,她總不能說不是,一說是,這事就拎不清楚了。
蘇木磨著牙,“想來救人的姑娘應是認識我的,難為她做好事為我立美名了,待我哪日找到這姑娘,我定然要好好!謝!謝!她!”
讓她被林遠糾纏了這麼些年!
寧與靜聽著蘇木的話,面色忽的僵了一瞬。
那救了林遠的姑娘好像是她自己。
寧家家教甚嚴,女子自小學的是笑不露齒,舉止端莊,但寧與靜有一顆行俠仗義的心。寧府上下,唯有蘇木可以不守規矩不做淑女,是以寧與靜幼時在外替人出頭時皆用的是蘇木的名號。那個林遠,或許也是她救的。
應是終於發現自己蠢的錯怪人了。
總之她這表妹一旦出事就將罪名扣到她頭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蘇木也懶得與她計較,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將人丟在原地。當務之急是處理林遠的事情。
“青簪,你去查查,林遠是哪日被救的,在何處,如何被救的。”蘇木只聽林遠說自己被一群孩子欺負時是蘇木用彈弓趕走了欺負他的人,但詳細過程卻並不清楚。她若是能證明當時自己並不在場,便能讓林遠死心。
青簪不解,“這麼久遠的事情了,恐怕連林公子自己都記不大清楚了吧?”
“他若記不清楚,那我便能說他並未對當初救他的姑娘上心,正好尋個由頭讓他知難而退。”
蘇木蔫歪歪地倚著榻,“可若他記得清楚呢?”
“郡主直接問林公子豈不更方便?”青簪問。
蘇木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我這些年反覆告訴他我並非當初救他的小姑娘,我若此時去問他,他定然會覺得我是故意假裝不在場,就是不願意承認我當初救過他。”
嶺州畢竟不是蘇木的地盤,身邊也無人手,只能靠青簪去打聽訊息。林遠是何時何地被救又只有他自己清楚,要打聽仔細實在費勁費時。還未打聽出詳細,林遠倒是三天兩頭地遞拜帖,邀蘇木同遊。不等蘇木拒絕,外祖母與舅母便一口替她應下,一點推辭不得。
寧家大夫人為蘇木準備的新衣腰帶已被蘇木揉出褶皺,蘇木依舊不肯停手,“為何都急著將我嫁出去?”
“因為郡主還未許人家。”青簪面無表情地掰開蘇木的手,將被蹂躪的腰帶解救出來,“別的千金小姐在郡主這個年紀孩子都該有了。”
“我與那些小姐能一樣嗎?”
“但老夫人、舅夫人與幾位姨夫人同世間所有操心孩子婚事的長輩都一樣。郡主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即便不願,也依舊赴約。”長輩皆是真心實意待蘇木好,蘇木心知肚明,也鮮少會拒絕長輩的要求。
蘇木鬱悶地倚著車壁,“林遠約在何處?”
***
蘇木狀似無意地用食指抵著鼻尖,耳邊是陣陣叫好聲,聽著樓下的“啄它”“撲它”,額角隱隱抽痛。
她是想過林遠大約會精挑細選一處見面的地方,但萬萬沒想到竟會將她約來鬥雞場。
這鬥雞場別具一格。蘇木打量著二樓的雅間,桌上點心精緻,茶水講究。軒窗開著正下面就是鬥雞的圈子,底下人擠破頭想看的鬥雞情況,蘇木在二樓倒是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