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妱心裡莫名就有些堵,撇了撇嘴, 嘟囔了一聲, 道:“我不要。”
說完就別開了臉去。
他們兩人在一起六年, 她從不到他腰間的小小姑娘到已近他肩膀高度的小姑娘, 因為平日裡太慣著寵著,又太過熟悉, 就算是說起這種婚娶之事蘭妱也不會有什麼害羞之感。
鄭愈原先面色還尋常, 帶著些漫不經心的隨意, 但聽了她這麼一句“我不要”, 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
舊年的黑河戰役和今年年初的白山戰役,他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都在外征戰, 回來的時候他的小姑娘除了越發地好看, 讓人忍不住失神之外,身上還多了一些讓人身體發熱的莫名的東西, 身高也蹭一下竄高了,但鄭愈尚未來得及調適這種變化,卻發現小姑娘的心思和情緒也開始有些讓人捉摸不定,不再像以前那樣只要有他在, 眼睛就只圍著他轉,反而時不時的有點迷茫似的,想著什麼心事。
但鄭愈看得出來她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些,就懂得了男女之事對自己芳心暗許才如此,他看得很清楚,她對自己並無男女之情。愛慕他的女人不少,一個女子愛慕男子之時是什麼樣的眼神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她看自己時和幼時的親近依賴並無多大分別,只是多了些困惑。
她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這麼個念頭一冒出來,他的心頭就是一緊。
這一年半,他不在,她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周府,他聽說林氏經常帶她出席一些官家宴會什麼的,他還知道,別說整個北疆,就是這燕州城,愛慕她的官家子弟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明的暗的上週家打探提親的不知道有多少。
想到這裡,鄭愈面上的黑氣就忍不住往外冒。
他們兩人定親一事,除了少量那麼幾個人,外人,包括阿妱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他語氣重了重,道:“為何不要?難道你還想和親不成,還是你怕耽誤了別人跟你提親?”不過話一出口鄭愈就後悔了,他還從來都沒跟她用過這種語氣說過這種話,而且這叫什麼話?
蘭妱轉回頭看他,她看出來他很生氣了。
生什麼氣啊?因為她不聽他話嗎?他雖寵她,但脾氣卻很大,霸道□□得很,平日裡她也多是順著他,哄著他的。
她嘆了口氣。
上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帶了些撒嬌的軟軟道:“哥哥,你知道我就想一直留在你身邊,你讓我假扮做你未婚妻,萬一讓我生出些什麼心思,想假戲真做,以後就想嫁給你了,可怎麼辦?這樣不好。”
她這麼靠在他身上軟軟的一撒嬌倒像是把人的心捏著揉了一遍,一時之間,鄭愈的心先甜後惱再喜再惱,真真是把從來都沒有嘗過的微妙滋味都嚐了個遍。
他低頭看她,小姑娘已經長大,長睫扇動,紅唇微翹,肌膚白嫩如同上了瑩光的白瓷。
而此時她抱著他的胳膊靠著他,身體軟軟的,少女清淡的幽香像是要鑽入人的毛孔裡。她已經長大了,可卻還像以前那樣想抱他就抱他,想撲到他懷裡就撲到他懷裡,想撒嬌就撒嬌,可是他,她現在這樣靠近,這樣軟軟的跟他說話,他心裡和身體已經會產生一些以前從來不會產生的異樣。
她說著這種想要一直留在他身邊,想要嫁給他的話,可他偏偏知道她說這些話就是字面意思,她說想要嫁給他並不是因為對他有什麼男女之情,而是就是字面上想留在他身邊的意思。
不過他身上的怒氣還是退了下去,聲音也放柔了下來,甚至帶了些啞澀,道:“想嫁就嫁了,有什麼不好?”
蘭妱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低聲道:“將來哥哥不會娶妻嗎?像大嫂跟大哥一樣,我聽人說邊關大將的婚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都是聖上御賜的,你這次回京,陛下定會給你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