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一世會出現這麼大的偏差,鄭愈,他為什麼沒有死?
他父皇說過,他原本並沒有廢太子的想法,只是事已至此,鄭愈的權勢過大,甘家和他母后謀反弒君,在西北通敵致三州陷落,涼州被屠城,引起西北軍民公憤,雖然和他無關,但那畢竟是他的母族和母后,那些人怎麼會不遷怒他?所以甘家通敵之事不平反,他這個太子必然坐不下去。
雖然他心中仍有怨恨不甘,但他了解他的父皇,他說的是真的。
這也是他必須退出儲君之位的原因。
朱成禎也並沒有真的就那麼相信蘭貴妃的話,只是她說之,他權且聽之,拿來做對比分析,尋找鄭愈的破綻也不失為另一個思路,或者,他潛意識裡是願意相信她的話的。
而且,蘭妱的確是鳳命。
朱成禎的面色變幻,那老者嘆了口氣,道:“殿下不必灰心,殿下雖暫時退出儲君之位,但卻能完整地儲存了所有的實力,這已經是大幸。且甘家雖敗,但暗中的勢力卻猶存,殿下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將這些勢力收歸己用,殿下何不去冷宮中探視皇后娘娘一番,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甘家素有野心,他們經營了好幾代的暗勢力,蒐羅的財富都不可小覷。
朱成禎的手中正攥著一串佛珠手串,他慢慢撥弄著那佛珠,道:“這個本王自然知道。只是鄭愈之勢,就算是本王拿到了甘家的勢力,怕也是奈何不了他的。論武硬拼,本王就是再經營個十年八年,也動彈不了他,便無其他法子了嗎?”
下毒暗殺也就罷了,甘家刺殺了他這麼多年都沒刺殺成,倒是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白髮老者抬了抬眼皮,道:“北疆和西北的軍權盡在鄭愈之手,和他硬拼自然是拼不過的,這也是你外祖他們無奈上京,孤注一擲弒君的原因。但其實當初就算是他們弒君成功,捧你坐上皇位,但鄭愈那樣的身份,他直接率兵打上京城來,雖然在外名聲會差點,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但甘家最後還是要敗的,你也坐不穩皇位。”
“要破鄭愈,還是得從他本人和他的軟肋入手。鄭愈現在看似權勢滔天,就是你父皇都要避其鋒芒,但這勢燃得太旺,便也有烈火烹油之患,他素有戰無不克,攻無不勝的戰神之稱,但也有殺人如麻,殘忍暴戾之名,這般聲名為一方大將尚可,為君卻是大忌諱。殿下只要不停的往其中加油,坐實他殘忍暴戾之名,屆時鄭愈失天下士子和百姓民心,那一切便也就可再反轉,就是甘家之罪,也可平反,可道那一切不過都是鄭愈的誣陷迫害罷了。”
“坐實他殘忍暴戾之名,”朱成禎看向白髮老者,道,“先生,他為次輔這幾年,殺伐果斷,但卻並無暴戾之行......”
“呵。”
白髮老者輕笑了下,道,“是人都有軟肋。他天生戾氣是因他母親心懷怨恨而死,而現在,他的那位夫人,恐怕也就是他的軟肋,若是這位夫人和他唯一的兒子發生點什麼事,想來他也會壓抑不住他的戾氣的。你可以好好想想,要如何從那裡下手。”
他看到朱成禎驟變的面色,若有所感,扯了扯嘴角,有點諷刺道,“你可別忘了,那個女人,她是天生鳳命,你要破壞鄭愈的帝王運,就得先毀了那個女人。你不會,還捨不得吧?難怪是天生鳳命,你們兄弟三個,竟然同時都迷上了一個女人,無論誰為帝,最後都是她為後。”
朱成禎的手緊緊攥著手中的佛珠,當年他也不知自己是有心還是無意,竟是把那串佛珠中唯一刻著他小字的那顆佛珠送了給她,現在,卻也好像生生把他的心剜走了一塊一般。
為的也不知是那鳳命,還是那人。
他忍著心中湧動的情緒,道:“我已經收到訊息,周原的夫人已經在上京的路上,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