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也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聲音溫和得近乎溫柔。
他的話不對,聲音不對,眼神更不對。
本來也沒什麼,但蘭妱想到不遠處站著的鄭愈,莫名就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她有禮卻疏離道:“多謝殿下,不過是說上幾句話,不必坐了。”
朱成禎看出她的防備和冷淡,苦笑了一下,喚道:“朝朝。”
蘭妱:......
以前這位太子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頗有威儀的,蘭妱被他這麼一喚簡直像是被雷給劈了。
朱成禎道,“抱歉,朝朝。如果孤早些知道,你就是朝朝,孤定會直接求父皇賜婚,也就不會發生後面這麼多的事情了。當年之事,孤也曾稟告過父皇,若是父皇知道當年是你救孤,想來也不會反對賜婚的。”
是朝朝,不是妱妱。
當年他問她叫什麼名字,她道:“妱妱。”
“哪個妱?”
小姑娘似乎根本沒上心,隨意道:“朝朝暮暮的朝吧。”
蘭妱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過來見他。
鄭愈就在後面呢,她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料到太子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啊!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當年她不過才六七歲,就一面之緣罷了,他怎麼說的她好像還曾跟他私定過終身似的?
她竟然生出,皇帝生的幾個兒子怎麼都是這麼一副自說自話,拎不清的性子啊?以前她覺得太子和三皇子性格城府都相差甚遠,現在卻覺得,這兩人骨子裡可能都一樣!
她忙撇清道:“殿下還請慎言,那不過就是多年前的舊事,於臣婦而言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殿下不必在意,其實那顆佛珠臣婦早已丟失,若不是殿下突然提起,那事臣婦早就差不多已經忘記了。”
這話面兒上是說給太子聽,其實也是說給一旁的鄭愈聽的。
不過說到這裡她卻是皺了皺眉,道,“殿下之前並不知道是我,為何又會突然知道?殿下現在尋我,又是為了何事呢?其實殿下如果只是為了說聲抱歉,大可不必,立場不同,殿下做任何事,想必都是殿下自己衡量過的。”
一口一句“臣婦”,朱成禎聽得心中鬱結。
鄭愈不育並非空穴來風,他和他母后都派人查過當年舊事,就是當初提供□□的陳老太醫都尋到了,陳老太醫說過,以鄭愈當年中毒的情況,就算東明大師有迴天之術,能救了他的性命,再讓他習武已是極限,但已損壞了的子孫根卻是絕對不可能恢復的。
他也查過,鄭愈過去二十幾年就從來也沒有過女人,那個在北疆娶的“亡妻”尚未過門便已經死了。他讓她佔了那個名,大約不過也就是為了方便拒絕京中大長公主府,泰遠侯府,甚至他父皇給他安排的婚事罷了。
其實不僅是不育,應該說是根本就不能人道。
至於蘭妱和他三弟,兩人之間到底有沒有事他更是再清楚不過,不過就是他那三弟一廂情願罷了。
她的身孕,定是鄭愈放出來,讓她做餌罷了。
不過這些事情此時卻什麼都不好說。
他道:“前幾日我在御花園見到了蘭貴妃,她給我看了當初我送給你的那枚佛珠,我才知道的。其實當年我從江南迴來,後來還曾派人去江南尋過你,只是卻是半點痕跡也尋不到,心中還想,江南水災,很多人家都遷走了,或許你也早已經不住在那裡了。”
說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道,“卻不曾想,你竟是進京了,還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這麼些年,也曾有數次遠遠見過,卻沒能認出來。
朱成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蘭妱聽言卻是另一番滋味。
又是蘭貴妃。
原來她的那顆佛珠竟是被她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