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身子的手驀然勒緊,眼睛卻是驟然亮了起來,又像是蓄集了滿滿的風暴,讓蘭妱簡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害羞地把頭縮回了他的胸前。
他聲音暗啞道:“喜歡?喜歡什麼?是這樣嗎?還是,喜歡我?”
“啊。”蘭妱嬌吟出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一晚,兩人極盡纏綿,到後來,甚至比上次那晚還要激烈些,只是那晚是鄭愈單方的欲-求,此次蘭妱心境不同,感受也是完全不同,竟然也不再覺得那般辛苦了,也或許是,另一種極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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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鄭愈離開京城赴西北,蘭妱便在家中設了佛堂,開始閉門禮佛,道是要為鄭愈和大周西北的將士每日抄寫經文,虔心祈福。
京中勳貴世家不少人都對鄭愈獨寵的這位側室夫人或是好奇,或是羨慕,或還有嫉恨,但還真沒多少人見過她的真面目,便有人打著或安慰,或交好,或試探的目的上門拜訪,或者送了帖子邀請她去自家作客,卻是全部都吃了閉門羹,或者被拒絕。
就是太傅府蘭家,原本以為自己家有什麼不同,蘭老夫人命蘭大夫人下了帖子給蘭妱,也被許嬤嬤出面拒絕了,這令太傅府覺得大失了面子,很有些不滿。
蘭老夫人入宮之時就和蘭貴妃嘀咕了幾句。
蘭貴妃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嬤嬤林嬤嬤去鄭府召蘭妱入宮說話,結果許嬤嬤領了林嬤嬤去佛堂,蘭妱對林嬤嬤道:“禮佛當心誠,原本貴妃娘娘召見,臣婦不敢不從。”
“但前日是老夫人,昨日是泰遠侯府,今日是貴妃娘娘,那麼明日便可能是大長公主,再明日是太子妃娘娘,再再明日甚至可能是皇后娘娘。嬤嬤,您又覺得我有什麼資格,可以拒絕得了哪一個?”
“夫君上了戰場,我只是想靜下心來為他,為所有上戰場的將士虔心祈福,略盡些心意,實在無心來往於各色宴請,強顏歡笑。還請嬤嬤您跟貴妃娘娘說上一聲,就說是臣婦無禮,此時實在無心應召,若是貴妃娘娘怪罪,那便怪罪好了,任何懲罰,臣婦也都願意受著。”
林嬤嬤回去稟告之後,蘭貴妃的臉“刷”一下就黑了下來。
以前蘭妱在她面前可都是膽小怯懦,她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說上一句話都能讓她戰戰兢兢好些天,那樣的蘭妱一直讓她有一種隱秘的優越感,也讓她很安心。
可現在,她到底是仗著什麼,竟敢打自己的臉?
蘭貴妃氣得胸脯起伏,只是她這廂還沒惱怒完,緊接著又被扇了一記耳光。
這晚皇帝過來了她宮中。自從西北起了戰事,皇帝已經久未到她宮中,她興沖沖地打扮好了迎接他,卻不曾想皇帝今日過來並不是來“寵信”她,而是一見到她,就黑著臉就劈頭蓋臉地給了她一番警告。
承熙帝看著她冷冷道:“愛妃,蘭氏既是你的孃家族人,你便應當更加體恤她,理解她現在為自己夫婿擔憂的心情,並考慮她的立場,尊重她的決定,不該仗著自己的身份說召喚就召喚。再說,論身份,在這京中,你可也不是最大的。再者,她作為鄭將軍一側室夫人,都能一片誠心,閉門抄經唸佛,你身為當朝貴妃,卻既不能以身作則,又不能效仿,實在令朕愧對鄭將軍,愧對上戰場殺弟的大周將士。朕看你真的是太閒了,這些日子不若就呆在這景秀宮,將《藥師經》《金剛經》抄上幾遍靜靜心吧。”
皇帝警告完就在蘭貴妃一臉漲紅,完全不敢置信到近乎有些呆滯的目光下轉身離開了景秀宮。
此事發生在景秀宮,但宮中這樣的事情從來都是瞞不住的,更何況,皇帝的目的本來就是殺雞給猴看,做給眾人看的。
所以很快不僅是景明宮的皇后,就連宮外的勳貴世家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再無人敢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