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笑著搖搖頭。
她來到鸞城之後,幾乎把所有零用錢都花在了夜明珠上,此次在秘境中歷練一番,收集到不少珍惜藥草,出來後賣了個不錯的價錢。若是都送給奶奶,應該能支撐這一大家子一段時間的溫飽。
窮就窮吧,她反正已經習慣了。
寧寧下定決心,正要從儲物袋裡拿出錢袋,忽然聽見裴寂冷淡的少年音:「五千靈石,買所有畫。」
寧寧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靈石的匯率不比人民幣,五千可不是小數目,他不會是看出她打算傾家蕩產的念頭……所以搶先一步,讓自己代替她傾家蕩產了吧?
「五、五千靈石?」
不止奶奶,連阿卉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這位公子,這些畫值不了這麼多錢的!」
「無礙。」
裴寂罕有地露出了稍顯遲疑的目光,面無表情地飛快望一眼寧寧,又迅速把視線移開,如同蜻蜓點水,語氣亦是冷淡:「她喜歡就好。」
他是怎麼做到,用如此波瀾不起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啊。
寧寧:……
寧寧同樣沒什麼表情,神色僵硬得像根木頭,察覺到阿卉直直投來的視線時,有些侷促地低了頭,拿右手摸摸鼻尖。
阿卉又看一眼抱著劍的裴寂,一時半會兒沒忍住:「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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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城主府。
寧寧隱匿了周身靈氣,與裴寂一同潛入府裡。
這是她頭一回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心裡難免很是緊張,為掩人耳目,還特意穿了身黑衣,往同樣黑髮黑衫的裴寂身邊一站,兩人幾乎能直接隱進夜色裡。
他們掌握了鸞鳥像的運轉規律,趁著視覺死角潛入府上。夜半的府邸空寂無人,濃鬱墨色映襯著流水一樣的月光,幾盞燈火幽然,無端顯出些許詭譎之氣。
由於之前來過幾回,寧寧已經大致摸清了府邸走向,能憑藉記憶一路來到城主與夫人的臥房之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棟房間房門虛掩卻空無一人,唯有門前燭火搖晃,大抵是由小廝所點。
這麼晚了,這對夫妻能去結伴做些什麼?月下瓜田刺猹?
房門開著,說明那兩人之前應該回過臥房,之所以來不及關門便離開,或許是發生了什麼意料之中的突發情況。
——可究竟是什麼事兒,能讓他們如此匆忙地從屋子裡離開?
寧寧與裴寂對視一眼,朝他做了個小小的口型:「進去看看?」
裴寂點頭。
臥房裡並未亮燈,幽寂之感便顯得愈發沉重。這間房屋表面看來並無異樣,木雕大床、輕紗籠帳,然而直至此刻,男女主人卻都未歸來,實在很難讓人不起疑心。
那兩人行蹤有異,房間裡或許留存著些許線索。寧寧不能點燈,更不敢發出太大聲響,本想上前一些細細搜查,卻猛地察覺身旁裴寂一動——
自房門之外的不遠處傳來女人的一聲嬌笑,隨之而來的,還有踏踏腳步聲響,想必是駱元明與鸞娘深夜回房。裴寂眼疾手快,看準了一旁佇立的木櫃,一把拉住她胳膊藏身進去。
木櫃只有大半個人高,裡面裝了些零零散散的衣物。寧寧毫無防備,一下子倒在他胸膛上,還沒完全適應眼前的黑暗,剛要微微一動,便察覺嘴上被覆了層溫溫軟軟的東西。
裴寂捂住了她的嘴,那是他的手心。
等、等一下。
她是被裴寂……不由分說直接抱在懷裡了?
寧寧從剎那的茫然中迅速回神,在狹窄昏黑的木櫃裡努力辨認他們兩人此刻的姿勢。
裴寂已經鬆開了抓在她肩膀的那隻手,雙腿叉開弓起坐在櫃中,而她被順勢一拉,理所當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