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女人望他一眼,眼底生出幾分無可奈何之色:「小顏不知道,因此也不會告訴二位,這陣法之所以仍能支撐,是靠著我與其他族胞以殘存的靈力維持。近日靈力越發微弱,已經很難再將其制住……想來十日便已是極限,就算屆時不靈力枯竭而亡,這副身體的舊疾也能要了我的命。」
正因為他們每日都在拿命數支撐著陣法,所以哪怕喬顏踏遍秘境尋來絕世藥材,也沒能讓族人的狀況有絲毫好轉。
她一定不會想到,自己在為族胞拼盡全力的同時,他們也在不為人知地付出著生命,舉全族之力,只為能讓她活下來。
而十日之後秘境關閉、陣法破敗,被困在秘境中的靈狐一族,註定被魔物蠶食殆盡,
「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盼望著能有一天秘境大開,這樣才能送小顏離開。」
琴娘道:「也不枉我等以殘缺之軀,苦苦支撐這麼多年……外面的世界光怪陸離,那孩子定會喜歡。」
她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少女毫不掩飾的踏踏腳步聲。
形容枯槁的女人將食指放在唇上,微笑著向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是我們的秘密,還請不要告訴她……至少在最後的三天,讓我和那孩子好好地過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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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的心情很沉重。
無意間知道了別人的秘密,尤其是關於生離死別的秘密,這種滋味實在不怎麼輕鬆。
喬顏對一切一無所知,等賀知洲與許曳清洗完畢,便躊躇滿志地帶著四人往西山走。
寧寧在路上胡思亂想,覺得這事兒也並非毫無轉機——
比如雖然秘境封鎖後長老們進不來,但秘境裡還有許多仙門弟子,若是舉全員之力一同抵抗魔物,結局必然不會太差。
但那樣就是以其他人的性命作為賭注,琴娘說過魔族皆是金丹元嬰,大戰之中必定有人犧牲,用數名弟子的命換取靈狐族奄奄一息的命……
經典的電車難題,寧寧思考不出結論。
賀知洲與許曳無事一身輕,一路上嘻嘻哈哈說個不停。
喬顏看上去老成寡言,實際上就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因為鮮少與外人接觸而不怎麼會說話,聽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講相聲,眼底晃過微弱的光。
「如果真能得到秘境裡的寶貝,咱們出去可就發了!」
賀知洲服用了許曳的寶貝丹藥,皮肉傷好了大半,正在滿嘴跑馬地講述他的貧窮史:「你們不知道,我之前下雨時去山下鎮子歷練,居然被路過的豪華馬車濺了一身水。車主不但不道歉,還趾高氣昂地笑了聲。這事兒能忍嗎!我從那時就下定決心,等以後有了錢——」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猛地一握拳:「一定要買把屬於自己的雨傘!」
「你有沒有出息?」
許曳瞪他一眼:「我可不是為了寶貝才答應這樁差事的。」
賀知洲呵呵冷笑,陰陽怪氣:「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是為了討師姐歡心,所以才冒這麼大的風險吧?」
許曳被他一句話戳中心思,很沒出息地紅了耳根。
「就他那樣,」賀知洲嗤笑一聲,扭頭對裴寂說,「就算最後真能和蘇師姐在一起,肯定也是個妻奴——把自己所有錢都全部上交的那種。裴寂師弟,你可千萬別學他。」
許曳居然不樂意了:「說什麼呢!」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賀知洲嘖嘖搖頭,這小子居然還能硬氣一回,實在不容易。
然後下一瞬,就聽許曳義正言辭地繼續道:「什麼叫『我的錢』!我能有錢嗎?肯定全是師姐的!」
一旁的寧寧實在沒忍住,抿著唇開始偷偷笑。
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