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血流了出來……
哪怕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有人在她眼前死去,但這從來不會是愉快的經歷。
那人身上的血彷彿無盡蔓延開來,給她眼前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發腥的血色,唯有她指下的少年,滾燙的、純淨的,肌膚如玉、不染塵埃。
她勾頭下去,以口唇為筆,在那玉色上勾勒出深深淺淺的紅梅,聽著他低吟細喘之聲,猶如千萬朵紅梅一夜綻放。
“理他呢?”她含糊道,有意沉浸在這曖昧快活的丹青世界中,隔絕那腌臢的人間世。
這樣的親密,在襄陽行宮的竹林中,亦是有過的;在那裡花閣的床帳中,亦曾有過。
可是這一次的畫作,似乎與以往都不同。
那撩撥心神的畫筆,並不滿足於半面紅梅,而是意圖探向遮住的下半面畫紙。
齊雲察覺了公主殿下的意圖,渾身僵硬,本能地側過身去,伸手在自己腰間、按住了公主殿下為非作歹的手指。
少年的掌心滾燙,而神情窘迫,垂眸望著窗上的光影,聲音喑啞低微,如才出水面的氣泡,一見風便消散了,“別……”
半響,不聞公主殿下的回應。
他不安抬眸看去,卻見燭光映著公主殿下的面容,她的面上泛著淡淡的潮紅,那雙盯著他的眼睛卻猶如掛在冬日冷夜中的寒星,彷彿唯有如此才能凍結底下壓抑著的怒火。
這怒火併不是衝著他去的。
穆明珠低頭,俯視著他情
動的眉眼,沒有強行繼續,只輕撫他的面頰,低低道:“好。本殿不動手……”她的聲音愈發低下去,看似誘哄,實則不容置疑,“你自己解……”
明白過來的一瞬間,齊雲只覺渾身血液都湧上耳膜,隆隆作響。
他仰望著公主殿下,看她潮紅的臉、寒星似的眸……
而後,他絕望似地閉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凌亂顫著,竟依言而行。
兩人此前的親密,多是為了彼此快活,又尚在青蔥懵懂之時,只是輕輕的親吻便已足夠,至多不過探入衣襟、玩樂多過認真。
從前穆明珠也曾解開他的衣衫。
但是上身總是容易些。
再往下去,卻不同。
穆明珠並不催促,知他窘迫,視線只落在他面上,著迷般欣賞著他的神色。
她這還是第一回,難免不知輕重。
摘花的人再怎麼憐惜,也難免會帶來疼痛。
穆明珠仍是衣衫完整,少年卻如雕琢已成的美玉。
在她指尖之下,少年雙眸緊閉,不敢看她,不敢體會,卻不得不體會。
穆明珠始終盯著他的臉,捕捉著他哪怕最微小的神色變化。
少年的神色在疼痛與舒爽之間,往來交替。
疼痛中有心甘情願的忍耐,舒爽中又有壓抑的羞澀。
她愛極了他的模樣,在他因失神微微睜開眼睛的瞬間,低下頭去親吻。
燭光走過兩人,在牆上映出兩人口鼻挨蹭的影子,像交疊微顫的山巒。
如此曖昧,如斯親密。
山巒影子的微顫越來越快,像是不斷碰撞的打火石,即將迸射出滾燙的火光。
一瞬間如千萬顆煙花在腦中綻放,齊雲咬緊了口唇,溢位的尾音卻還是透著壓抑的**。他像是在一剎那吸入了大量的迷煙,那叫人情生意動的煙霧,繚繞在他口唇、肺腑、血液之中,使得他的神智徹底臣服於這迷幻的欲
望。
穆明珠欣賞著他失神而絕美的面容,因那由掌控帶來的舒爽,眸中冰雪漸消。
這是在她手中綻放的花,世間只此一株。
這樣美麗的綻放,誰能只看一次便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