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個軟釘子。
他雙眸眯起,神色間的不悅陰狠一閃而過,又笑道:“也好,百花香太霸道,也不適合姐姐。姐姐喜歡什麼香?我府中還有柏子香、梨白香、冷梅香……柏子香清潤,猶如雨後松柏,適合姐姐的氣質,卻不夠嬌媚;梨白香濃郁,若調製不好反倒好似臭香;如此看來,還是冷梅香最適宜姐姐,大雪靜處、冷梅吐香……”
李思清耐著性子聽穆武品評用香,猜度著他的來意。近日來,這位國公府的郎君時不時就往她跟前來,讓她心中有些不妙的猜測。她作為皇帝跟前的第一女官,正值青春,卻未有婚約、不曾嫁人,這些年來尋著各種由頭來到她面前的青年郎君,也不在少數,其中有的求色、有的求緣,但最多的還是打著感情的幌子、求權勢。李思清這些年來看得清楚,始終不曾步入陷阱之中。從前這穆武年紀還小,在她面前也多半是乖巧模樣,自這一二年來,卻對她漸漸也有了一種“品評”的目光。她在御前行走,這樣的目光也不是第一次經受了,若連這都忍受不來,她早在許多年前就放棄了朝堂上的一席之地。只是近一個月來,這穆武不只是目光放肆,更是往她跟前湊,屢屢有不敬之舉。李思清礙於他的身份,一直隱忍不發,想著冷淡一段時日,他得了沒趣自然也就淡了。然而如今看來,這穆武卻是得寸進尺了。
李思清盯著他,冷聲道:“我於御前行走,不便用香,郎君好意,只能心領。”不待穆武說話,又道:“思政殿內外,乃處理政務之所。郎君若無政務,如此閒談下去——郎君自是無礙,下官卻愧對皇恩。”
穆武見她聲色冷淡,以他那狹小的氣量,竟然能忍住不發怒,只是笑了一笑。
原來穆武今日前來,並非只為歪纏。他已經得知穆明珠與齊雲落水之事,也知蔡攀一同失蹤。自昨日半夜得到訊息,穆武便再沒有合過眼,一半是因為興奮,一半是因為恐懼。興奮是因為若這次穆明珠與齊雲一同喪命,那他非但大仇得報、接下來的計劃也能順利施展,最妙的是弱蔡攀也死了,更是讓他毫無束縛;而恐懼的則是,萬一穆明珠與齊雲之中有一個活著回來、萬一活著回來的人撞破了真相,又或是蔡攀給抓住了、沒受住拷問吐露了實情,那他就全完了。
昨晚下半夜,穆武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時恨自己怎麼沒有提前周全好計劃,應該再安排一隊人伺機殺了蔡攀滅口;一時又苦惱,就算當時想到了這個漏洞,又去哪裡尋這樣一隊可靠的人;一時想著火攻暗殺,穆明珠與齊雲絕無生還之力;一時又憶起被齊雲射瞎時的驚恐,擔憂兩人竟能逃出生天。
他知道此時外面的訊息,定然都在不斷湧入皇宮之中,上報給皇帝。
而皇帝所接受的所有資訊,都會先經過李思清之手。
這才是穆武今日尋到李思清面前,一直歪纏不肯離開的最根本原因。
此時見李思清已經下了“逐客令”,穆武卻還沒等到想要的訊息,他回看向冷淡盯著他的李思清,忽然傾身上前,半個身子都橫過了桌案,低聲笑道:“姐姐何必如何辛勞?”
李思清已經歷過太多類似的事情,聞言立時起身,肅容道:“郎君請——”她一個“回”字還未吐出口,便給穆武的話打斷了。
“我娶姐姐如何?”穆武不為所動,仍舊坐在桌案前,轉眸看向李思清,打量的目光仍是藏了一分褻玩之意,施施然道:
“此前陛下有意許婚姐姐給右相大人,不過緣分未到,婚事未成。姐姐也不必就此灰了心,我也並不介懷此時。女人青春短暫,姐姐總不能一生孤寂下去——也該早做打算了。”
李思清氣得發抖,從前那些有意求取她的郎君,雖然多半目的不純,但礙於她御前女官的身份,不管背地裡怎麼想,至少面上是恭敬的,如今這穆武卻仗著乃是皇帝外甥、深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