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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收養了小孩,你爸會更少惦記你。”鍾情不鹹不淡地評論一句。
夏兔低著喝湯,沒聽見似的。
……
週一時,城市終於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大晴天。
夏兔的長袖校服里加了一層厚毛衣,一層保暖內衣。手臂像蘿蔔,彎曲都不靈活。
唯一感到舒心的事是做早操,太陽一曬,再垂直地跳躍幾下,渾身的勁都回來了。
體轉運動時,她偷看一眼一班的後排。
某人穿得也不少,腫腫的頗有當年的“甜瓜”樣。
全部人都在蹦躂,他受重力影響格外嚴重,蹦躂高度格外短。
——也不知道他要做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
她正想著,發現他也朝自己這邊看。
他要朝她笑的時候,夏兔飛快地轉回身子。
——別看了,夏兔。看了沒用。
——他又不想你管。你把他看穿了,也猜不透他要做什麼。
……
小白的願望。
這些天來,她回憶得頻繁。
——彷彿除了餓,和不想洗澡,他再沒有其他的需求。
他會看家裡的書……她去上學,他就在家看書。
她回來了,他會陪她玩、陪她講話,陪她寫作業。
小白好像一直很好懂。但他其實,什麼也沒告訴過她。
走出只有彼此的封閉床底,在人來人外的外界再見的四年後,夏兔反而更清楚了,小白的想法。
——當他牽著一輛三輪腳踏車站到她面前,問她“要不要我載你回家”的時候。
夕陽西斜,放學的小巷裡,白髮少年定定地看她。
夏兔視線瞧著別處,無表情地點點頭。
他摸著腦袋,笑了出來。
更小的時候沒有說,實際上他是想的。呆在家裡,看著夏兔上學放學的小白,幻想過和她一起去學校;幻想過載她在自己後座;幻想過和她一起出現在親友面前。
他想的。甚至到熄了燈的店裡試過……複雜的交通工具無法駕駛,他會的只有那種有三個輪的兒童腳踏車。
“你是不是快要走了?”夏兔小聲地問。
“嗯,明天。”小白輕聲答。
——如果只在這個世界停留最後一遭,想載小兔回家。
——他說想做的事不關於她,他對她,也對自己撒謊了。
胖胖的腰被胖胖的手臂從背後圈住,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還隔著很多事,欠了很多解釋。
可寒冷天氣裡的厚實衣料奇異地令人安定,包裹進層層棉製品裡的脆弱,被保護得很好。
三個輪的車穩穩地行駛在小道上。
他回來見她,知她和自己一樣長大,才知道從前藏好的兒童腳踏車不適合他們了……所以新換了一輛老年代步三輪車。
“鈴鈴鈴——”老年車的車鈴很響。
可是,前面的一行人並不讓開。
“靠,紅毛說的沒錯,這小子果然有病!騎的這什麼車啊,怪得很!”來人掐了手上的煙,兇狠地啐了一口。
安定的氣氛戛然而止。有點耳熟的聲音讓夏兔鬆開小白的腰,歪頭看前邊的動靜。
——攔著路的,是以王蓓蓓男朋友為首的“社會青年”們。
——他們今天不放歌、不飆車了,電動車上綁著……鐵棍。
“你們……??!!!”
夏兔哪見過這陣仗啊。最近放學回家只有紅毛跟著她了,檢舉作弊的事,她以為已經過去了。
張琪的哥哥頗有大哥風範地站出來,用鐵棍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