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李大有一個人看來是要和夕陽作伴了。
李大有那種眼神陳立根最是清楚,已經是喜歡緊了的模樣。
他是過來人,自然瞭解漢子心裡頭的那點東西。
等陳立根排隊抓好藥,料理好全部事情,拿著藥要從衛生所離開,狹小的衛生所裡他沒有看到李大有的影子,更別提來抓藥了,不曉得因為李月秋的一番話是跑了還是在原地繼續蹲著。
他覺得李大有真不男人,看上了就追,喜歡就要想法設法把人弄到手,追都沒追試都沒試一下,就會窩在牆角偷窺,彆彆扭扭不像男人。
這麼想著,陳立根忽的頓下了腳步,腳尖甚至在地上捻起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李大有不像男人,那他自個就像了?自己之前不也是孬貨,像是一隻陰溝裡的老鼠,只敢躲在暗處,到後來明明秋秋跟一顆盛在勺子的糯米湯圓一樣送到自己嘴邊,甜香軟糯,自己窩囊得都不敢張嘴咬一口,只想把人推遠。
陳立根呸了一聲,眼含戾氣,罵了一句“孬種。”他捏緊手中的藥袋,捏的咔咔作響,隨即大步邁開,踩過的地上是深深的大腳印。
是夜,陳家的院子裡頭,停在樹上的蟬鳴發出奏樂般的聲響,土牆皮膈音一般,在屋內也能依稀聽見雜音,陳立根用沾杆沾了後,倒是安靜了不少。
李月秋在油燈下唰唰的翻著今天才到手的複習書,頭都有些大了,油燈光線不明亮,今個託人去供銷社去買了蠟燭,不過蠟燭緊俏,沒買到,只能繼續將就用煤油燈,複習書不算很新了,但內容很全面,知識量龐雜,總結也不錯,這書是她水灣村的一個小姐妹送來給她的。
“你不考嗎?”這複習書一看就曉得人花了不少的心血,而且只有一份,這說借給她就借給她,難不成她自己不考了嗎?“我可以託人影印出來一份,原件你留著,就是時間要久一些。”影印店這邊沒有,可能得託人到省城裡去影印,一來一回恐怕要折騰些時間。
小姐妹笑著說:“不用了,你拿著這份用就成。”
李月秋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之後才曉得原本這位小姐妹是早早就準備要參加高考的,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懷孕了。
結婚的時間,她和李月秋前後差不多幾天,之前衣服寬鬆看不出,但這會她把自己給李月秋看,確實微微已經能看出孕相,她一臉的甜蜜溫柔,那種感覺李月秋形容不出來,就好似之前對她來說無比重要的高考也不算什麼,她已經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你可真有福氣。”李月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肚子,一臉的新奇,這都沒多時間,似乎只是轉眼的功夫,就懷孕了?
“我們都是有福氣的,你呢,打算什麼時候要娃娃?”小姐妹笑著問她,語氣溫溫柔柔,她自己的月事不太準,調養了一段時間才懷上了孩子,這已經算是晚的了。月秋和陳大根結婚也有段時間了,估計是刻意避著不懷孕吧,要不恐怕早懷了。
李月秋愣了下,抿了下嘴角,她收了手,不曉得該怎麼回話,最後只能若無其事的打岔了話題,兩人又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等小姐妹離開,李月秋跟洩了氣似的,心裡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兩人都是水灣村的姑娘,而且都是差不多一起結的婚,別人都有了,日子一天過的比一天好,她呢,止步不前,和沒出嫁有什麼區別,活脫脫的就是別人口中講的守活寡,身子都還清清白白,黃花閨女一個,都沒男人,她自己一個人上哪要孩子……還不如剔了光頭,當姑子去。
李月秋思緒有些恍然,想著一些烏七八糟不著邊際的東西,好一會她咬了下唇瓣,甩了甩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想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浪費時間,她努力把自己的思緒拉回到複習書上。
她要賺錢,要做首富,要學習,其他愛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