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吃完我回頭給你們帶。”李大有騎車騎的順溜,單手不扶都能騎的穩當,他一隻手伸進口袋裡,頭沒回的把口袋裡的東西遞給後面板車上的人,“早上烤的甜番薯,用燒紅的幹牛糞烤的,烤的滋溜油,還有熱乎氣。”
以前天氣稍微冷些,鄉下都會烤番薯,除了吃飽填肚子就是為一口暖肚腩的熱乎氣,隨便找個土坑架個中空的窯子,把全乾的牛糞丟窯子裡徹底烤的通紅再放番薯進去,這樣烤出來的番薯不會烤焦,味道也噴香。
李大有已經在縣上幫人拉貨了一段時間,不忙的時候就會來看看她或者給送東西,小到一個家裡烤好的番薯,大到一些精細的大米麵粉,而在鄉下的爺爺最疼她,一直到臨終前都在因為她的事閉不了眼。
李月秋拿著番薯眼眶有些發酸,她把手裡的番薯掰開,手指微微陷進軟糯的瓤裡,番薯沒有才烤出來的燙呼,但有溫熱,裡面的瓤金黃流油,像是淌在蜜罐裡的溏心,她嘴角上揚,小小的咬一口,熱乎甜軟的滋味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1980年,不少年輕人用三輪車運貨掙辛苦錢,有條件的可以自己改裝,沒條件的找門路去租,就是貴點,她記得李大有的這輛三輪腳踏車就是租的,押金可不便宜,開始的時候運貨的人少,有的賺頭,後來人多了,也沒啥賺頭,但李大有想多賺點給物件當零花,得閒了就到城裡跑好幾趟,結果最後被扣上流氓罪的帽子,關到監獄裡勞改,眼瞅著時間一到能被放出來,又碰上國.家嚴打,半輩子的光陰全耗費在監獄裡,二叔二嬸只有他一個孩子,沒熬過幾年就相繼走了,連個摔盆送終的人都沒有。
“到了!”
三輪腳踏車“刺啦”的在肉聯廠門口停住,李月秋忙把剩下的番薯全塞進嘴裡,鼓起的臉頰像是兩個白軟的小湯圓,“謝謝大有哥。”
李大有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笑著說:“和我說啥子謝,趕緊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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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秋小跑著進了肉聯廠,因為不太記得,跑錯了樓層,最後慌手慌腳的換上工裝戴上袖套,繫上肉聯廠獨有白圍裙的時候,別的工人都開始有條不紊的做工了,她找了一圈才找到自己流水線的位置坐下。
她現在在肉聯廠幹臨時工,雖然是臨時工,但工作算是十分體面了,幹了快一年,做的是把處理好的肉包裝起來的工作,這工作不難很輕鬆,基本都是女職工在做。
“哎,月秋,我聽說秦偉回市裡了,你和他不處物件了?”
十幾年沒做這個活計的李月秋手生,笨手笨腳弄了半天才包裝了不到五袋肉,坐在旁邊的劉大姐冷不丁的低著聲音和她嘀咕,她都沒注意她說的是什麼,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人。
劉大姐盯著她一張粉撲撲的小臉蛋,比剔了殼的雞蛋都嫩上幾分,真想伸手捏一下,聲音不禁放的更小,“我看他對你挺好的,你們都處了兩個多月,真不處了?”
上輩子,她和秦偉自由戀愛,秦偉家在市裡,父母都是雙職工,家裡有房有錢有地位,長的白淨,在石林縣的玻璃廠做行政,其實也只是下放鍛鍊半年,半年時間一到就回市裡的國營單位,這樣的條件完全是個受人爭搶的香餑餑。
現在的年頭,一個漂亮的姑娘要是能嫁給縣城裡國營單位的工人,別人都得羨慕死,更何況還是市裡頭的,秦偉幾天前已經調回了市裡,現在兩人分居兩地,廠裡不少人私下都在傳她和秦偉不處物件了。
“恩,沒打算處了,我兩性格不合適,擰不到一塊去。”李月秋大大方方也沒避諱。
劉大姐一聽這話來了精神,“不合適就再找合適的唄,你模樣好,可以慢慢挑……不如姐給你咂摸介紹一個。”小姑娘怎麼著也不愁嫁,何況是李月秋,白嫩可人,頂俊俏的漂亮模樣,在石林縣是有名的水靈,才進肉聯廠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