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不遠處的董慧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些多餘:“……”所以她來這裡是來幹嘛來了,她是不是該走了。
陳立根先搓洗好手裡的裙子仔細的晾到竿子上,這會天色有些黑了,吹過的風捲起了柔軟的裙角,輕輕的拂過陳立根的手心,帶起一絲旖旎繾綣。
董慧是揣著事過來的,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白跑一趟,對著李月秋不好開口問,只能問大根,她也不多呆了,起身要走,但走時喊著大根送她出去,明顯是有事要問人。
院子外是一片竹林,入夜裡風吹過會簌簌的落下竹葉,也比別的地方格外涼一些。
“村裡人講的汙糟話,你清楚不?”一出院門董慧就問道,語氣較來時平緩了很多。
李月秋的模樣看著不像是不喜歡大根,這事十有八九是謠傳的,李家是寵李月秋,但在家教上很嚴,李叔的性子也容不得沙子。仔細想想,李月秋也不是那種拎不清的姑娘,不可能是不乾淨的身子。
“我去疙瘩村,那戶人家會把人看嚴實。”陳立根在聽到謠言的時候當晚連夜就去了疙瘩村找張父“禮貌”的交談。
張母瘋了,和瘋子是講不清的,但張父沒瘋,那張父就得對張母的事兜底。
那天夜裡的事讓張父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怵得慌,陳大根腰上彆著一柄刀刃磨得泛光的柴刀,一邊凶神惡煞的和他“正兒八經”的講道理,一邊毫無徵兆的拎著柴刀跺在桌子上,木屑飛濺,桌子搖搖欲墜。
張父一個漢子,也不是孬貨,換了別人他早把人打出門去,但陳大根這狗東西,他打不過,當場再三保證會約束好張母,不會讓她發瘋繼續亂講。
董慧點了下頭,這謠言對李月秋名聲不好,已經傳開了的沒辦法,但源頭那儘早要遏制住,“成,這事就這樣,但我還要問問你倆同房的事,是她不讓你碰的她,還是你有毛病。”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李月秋,董慧也只能想到這兩個原因了。
陳立根瞳孔縮了下,拳頭捏緊,脖頸上青筋浮起,有些窘迫的開口,“我沒毛病,她也沒不讓我碰。”
“那你倆咋回事?你討個媳婦回來不碰她身子,就是當菩薩一樣供著的?那你討回來做什麼?”
陳立根微撇開腦袋,漆黑的眼眸像是醞釀著一層寒潭,他嗓音透著點啞,“這事我有譜,我討她不是圖她身子。”
董慧:“……”
董慧被這話堵的一口氣上不來,完全淡定不了,什麼叫不是圖人身子,結婚了同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抬手就想揍人。
“她身子不好,再過倆月才滿十八。”
“……”董慧愣住,揍人的手也停了,第一個反應是沒滿十八咋得啦,村裡十五六七歲結婚的姑娘還少?哪來的規矩不滿十八碰不得?
隨後她注意到大根說的李月秋身子不好,身子不好?李月秋10歲之後大半的時間是養在縣城的,城裡人總會比鄉下人嬌貴些,這嬌貴點又不算是什麼病,難不成有啥病非得等十八才能同房?
董慧還想問,但陳立根沒有過多的再說什麼,而是道:“我準備上省城運輸隊去學開貨車,這段時間就走。”
洗完衣服的李月秋端著空盆想看看陳立根回來了沒,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一瞬間李月秋的腦袋是空白的,她沒聽陳立根說起過去省城運輸隊的事情。
她端著盆的手堪堪都些不穩,差點把盆給摔了,她站在院門口的金銀花樹下愣神了好一會,直到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她才匆匆的捏著盆跑回了屋。
陳立根進院門之後反手插好門栓,院門口的金銀花樹枝葉在微微的顫動開一圈波紋,夜色下花叢裡時不時的傳來蛐蛐的叫聲,院子裡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屋那頭的窗戶裡隱約透出一層朦朧的光亮,他先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