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神情也不好,她是聽了麗雲的話才悠著張父來李家的,也沒想過會鬧成這樣沒臉面的事,一路上也不說話聽著張父的罵聲。
張麗雲卻氣定神閒,從二妮子的碗裡拿了塊帶魚咬著吃,帶魚的味兒太好了,和她想象中的滋味一樣,她細細的吃著,吃完之後不慌不忙的說:“家裡收成不好,我想讓你們老兩口吃點葷腥是壞事?我們送東西過來留我們吃頓飯是應該的。”
她今天在板車上的時候看到李月秋買了很多的東西,都是花錢和花票都不一定買得到的,特別是帶魚,她在學校的時候見一個同學吃過,那香味她到現在都記得。
張父說不出話來,他是家裡的頂樑柱,是他沒本事,讓家裡過不了好日子,特別是今年的糧食穀子飽粒的不多,但家裡情況不好是一回事,但也不能這麼專門上門去打秋風啊,這張臉還要不要了,他想著那叫月秋的丫頭是對二妮子說的話,簡直和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打秋風沒差別,當場就恨不得把二妮子揍一頓,細糧都堵不住她的嘴,還惦記著更好的。
“麗雲也是為了口吃的,我們也送了一大袋番薯,不是空手上門,有來有往,我們也沒佔多大的便宜。”張母忙在一旁勸道。
張父簡直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這還沒叫佔多大的便宜?一袋地裡刨出的番薯算個屁,今晚他們吃的兩袋番薯都不夠,不過他也不再說什麼了,說來說去是他沒本事,只能氣悶的拽著二妮子走。
張母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大女兒,正兒八經的好好和人說:“年後就把你和大有的事辦了吧,你安生好好和他過日子,別生其他的瞎心眼,你瞧瞧李家的男人哪個不疼媳婦,也不重男輕女,特別寶貝女人。”
李家老二一家都是和氣人,不會做磋磨媳婦的事,雖然李家老早分了家,但李老頭子還在,手裡有錢富裕,麗雲嫁過去不會吃虧,這門親事是頂頂好的。
張母拉過女兒的手,苦口婆心的和她說:“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不會害你。”
張麗雲不出聲。
張母一下抓緊她的手,“你聽到我說話了沒?”
張麗雲掀起眼皮,不耐的應著,“我耳朵沒聾,聽到了。”
這邊,最糟心的是李大有,一夜沒睡,瞪著眼睛一直瞪到天亮,到天亮了才有了些睡意,李月秋去二嬸家借罐子的時候,聽二嬸說他還在睡。
“月秋,昨天的事,是二嬸家對不住你。”
王貴芬心裡也賭的慌,留未來親家吃頓飯沒什麼,也不是啥事,他們也不是小氣的人,但那二妮子一來就說吃魚,又不是屬貓的,魚一直在瓦罐裡燉著,他們都沒聞到魚味,她一進來就聞到了,吃著麵條還一直惦記著,她就是再傻也知道是衝著吃的來的,也不曉得是誰私下教的。
不單老張家害臊,他們也害臊,昨晚那一盆白花花細糧做的麵條,吃的一點湯都不剩,月秋自個就只吃了小半碗。
“哦,又不是什麼大事,大有哥沒吃虧就好。”李月秋去水缸那沖洗罐子,想起昨天的事情,她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二嬸來得直接一些,不過大有哥說了讓他噓聲,那她……
“……月秋,你這咋回事?!”
王貴芬猛的一把拽住李月秋半卷的褲腳往上拉,動作又急又粗魯。
“唔?什麼?”李月秋垂下視線,看到王貴芬臉色難看得嚇人,她愣了下,“二嬸?”
“你腿上咋回事?!”王貴芬的聲音高了些,扒拉著李月秋的腿看,就差把人的整條腿都擼起來了。
李月秋掃了一眼,沒怎麼放在心上的說:“哦,這個啊,之前不小心磕柴堆裡磕青的。”她上次從陳立根那跑回來的時候,是□□進來的,不小心小腿磕到了,她面板不禁磕,這過了幾天就留了淤青。